言徵也不恼,只饶有兴致地瞧住她,暂且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反正她也是很久没有开打了。顾析含笑看向她,只见清丽的脸上那双凤眸盈盈灼亮,闪烁出跃跃欲试的光泽,唇角欲笑不笑的弧度也饱含了期待。。
飘带不由分说就打到了跟前,云言徵目中一闪,头后仰避过飘带末端的尖锐锋芒。这飘带如丝如绸地袭来,初时腾云驾雾柔软至极,不料将近眼前时,寒光一晃,末端系住的尖刀乍然蹦出,银电夺目而至。
秦无雪见她避过首至锋芒,当即莲步如飞,红裳蹁跹,身影婀娜,彷如九天玄女漫天散花,双臂挥舞优美绝伦,手上的飘带却是锋芒毕现,不断连环地追击而来双双飞夺云言徵身上的要穴。
云言徵仗持了绝妙的轻功腾挪闪转,一一避过,她身形纤修,身姿飘逸洒脱,仍旧是穿着顾析的白裳,此刻翩然纵跃间,宽袖飞扬、襟摆绽放,灵动宛如白鹤、逍遥宛若大鹏。一追一闪,她白衣胜雪,在翻滚的水红飘带之间宛如一叶轻舟出入波浪之中,一连避过秦无雪的双手飘带追击,一枚落叶般飘摇落于玉兰花枝顶尖,单脚脚尖轻踩横枝,一脚曲起,一手负于后背,一手于胸前作拈花之状,袖袍迎风飞扬,由动至静,又由静至动,风姿极其清美俊逸。
秦无雪仰首望向她,目色清冷,唇角扯了一丝冷笑,说道:“凤舞长公主只会躲闪之术,不会进攻之谋么?”
云言徵淡然一笑,右手前送,内劲一吐,花枝触手无声而落。她手持玉兰花枝,上有枝丫三两,无叶,有一朵含苞花蕾,一朵将开,两朵半开,一朵全开玉兰,静好清雅。她悠然说道:“皎月公主来者是客,言徵先礼让三招。如今三招已过,但请皎月不吝赐教。”
话毕,她右手持花枝如剑,左手起决,长虹贯日俯冲而下,直击秦无雪。她手中执的虽是花枝,但气势一反方才的飘洒,化作凌冽如风,剑气袭人。秦无雪目中一凛,当下不敢怠慢,手中飘带挥出环转圈袭上她的花枝,另一只手的飘带银刀如箭,飞刺向她的眉心。如此的一心二用,竟无一缓怠,两手飘带几乎是同时卷上了她的剑,袭上了她的人。
云言徵凤眸飞扬,右手花枝急旋,内力贯穿将她的飘带一圈一圈地卷绕其上;左手探出,一把夺向她飘带末端的银刀。秦无雪见势,飘带回收,云言徵却挺身而上,跟随飘带直欺近她的身前。
秦无雪冷冷勾唇,五指弃了飘带,改而握上飘带末端荡回的银刀,直取云言徵咽喉,一寸短一寸险,寒光颤颤,贴肤而过。云言徵一手扯动她手下的飘带,银刀微微偏了准头,她头一偏闪过刀光,几缕长发飞断,步形一转,另一只手探出便扣在了她的腰肢上,嘴角凑近她的耳边轻笑:“皎月公主果真国色……天香。”
秦无雪银刀顺势滑向她的颈脖,冷眼中升起一丝似笑似嗔。
云言徵松开手往后退去,右手回握花枝,内力吐出,缠绕其上的飘带碎开纷纷扬扬宛如落英缤纷。她手持花枝如剑前倾,左手负背,笑吟吟地望住秦无雪,柔声说道:“此刻若有妙乐相助,岂不美哉?”
秦无雪清冷的黑瞳中倒影着她英气俊朗的身影,和那闲雅悠然的笑容,心中却并无愤恨,倒是觉得此女子颇为有趣,不似想象中的古板沉闷。她瞬了瞬眼睫,露出了一丝兴味来,只觉得她明明长得清柔婉丽,偏偏言行举止间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股洒脱利落的果决潇洒来,而绝非故意造作的男子姿态。
顾析眸光淡淡的饮着手中微温的茶汤,文雅地吃着木箸尖上的糕饼,似乎眼前的这一切皆与他无关,又似只在悠闲地观看着一场赏心悦目的双舞。
云言徵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埙音从不远处响起,此曲声调低沉冷肃,隐隐地夹杂了一股杀气卷袭。
云言徵一笑,她当知这是何人所为。
随之,又有一道笛声悠悠扬扬,纵马惊雷貂袍沽酒、高台歌彻银篦击节的张狂轻慢倏然扑面而来。
云言徵又是一笑,她也当知这是何人所为。
秦无雪目光冷冷,意味不明。
云言徵凤眸回转,望向她,笑道:“再来!”
秦无雪优美自若地抿了抿唇,说道:“这次凤舞长公主你先请。”
“好。”云言徵应承了一声,右手花枝舞动,在埙音和笛音相击相杀之中倾身刺来,动作干净利落,两朵玉兰花微微颤颤,朝着秦无雪的额心轻飘飘地点去。秦无雪红衣翻腾,袖袍漫开如花,手中银光一现,匕首碎雪漫天般朝她的花枝连环追击地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