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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忽如其来的一股莫大的疼痛,不知是来自于伤口,还是来自于心伤?痛得她几欲痉挛颤抖,明明是炎炎的夏夜,偏偏觉得浑身冰凉彻底,恍如浸入了冰窟河水之中。
顾舍之!
这一声呼喊,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响在了她的心里。
顾舍之。
要杀我的人是你,还是他人?
银光划下,她却不甘心,疑云丛生。
颈上的肌肤都已感受到了刀刃的寒凉,一道伤痕裂开,鲜血慢慢地泌出。“云言徵”却忽然低呼了一声,急切地朝后避了开去,一枚银光闪过,直击她的脸面。云言徵顿觉身体一轻,似被人捉住手臂拔高而起,身形宛如闪电般消失在了夜空中。
救她之人一面飞奔而去;一面伸手点住了她背后的穴位,止住了血流。她迷迷糊糊中,再也支撑不住,神智顿时陷入了黑暗,昏了过去。
待再次转醒,已是满眼的山野绿意,阳光穿透过树叶有些刺目地打在了脸上。云言徵闭了闭眼,侧过头去,再次睁开,空气之中草木之气盈然,身体里的疼痛也愈加地明显奔袭而来,隐忍不住地咬住了后槽牙。
身边似有“簌簌”的响动,云言徵循声望去,却见方卷坐在树下,依靠着树干,正在嚼咬着一只青果。他的眼眸朝她一瞥,冷声道:“你终于醒了?”
“是你救了我?”云言徵知道自己是说了一句废话,但除了这一句,她还真不知此时此刻要说些什么?
“我怎么也不会让你死的。”方卷冷笑道。
对啊,她死了,他身上的蛊虫怎么办?
云言徵不仅莞尔,却又似苦笑。
当真是讽刺,若不是这一条蛊虫,兴许她早就在昨夜死了。而这一条蛊虫,却是当初顾析给她种下的相思蛊。若不是将这一条蛊虫种到了方卷的身上,顾析是否就会察觉出她来了?若是如此,顾析是还会杀她?还是会救她呢?
云言徵不禁怔然,方卷却问道:“那位顾析,就是你口中那位会解蛊的朋友么?但他为何要杀你?你究竟是他的朋友,还是他手下的棋子?”
她是他的朋友,还是他手下的棋子?
这一句话,她确实答不上来。曾经她以为他们彼此相知、相爱,无论他有着多少的秘密,有着怎样的秘密,无论她有着怎样的执着,有着怎样的仰望,他们都能互相包容了彼此,皆不会真正的伤害了彼此。
曾经的她,曾给予自己如此强大的自信。
曾经的顾析,也曾给予她莫大的信心。
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似自己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都似顾析的伪装手段?
心中的疼痛又一阵阵地翻涌了上来,甚至已盖过了身体上的痛苦。方卷还是不紧不慢地道:“看来,你曾经爱他至深,才会有今日这种痛苦不堪的神色。可惜,所爱非人,一腔痴心错付,曾经沧海,覆水难收。我也不再问你其他,只问今后你要如何解除我身上的蛊虫?”他语气中透着凛凛的冰冷,以及一箭穿心的嘲笑。
“你究竟是谁的人?”云言徵也睨住他,冷然地道:“是晏容折的人?还是顾析的人?”
“我?我是我自己的人。”方卷冷嘲道:“难道当了这些年的傀儡,还要把自己送到别人的手中当一个棋子么?”
“那么,我真的为你庆幸。”云言徵轻之又轻地道:“你可以真正的自由了。”
她垂眸低语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她想要为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帝却嫌她太过尽心尽力,想方设法地剥她的兵权,削她的势力。她想要为自己随心所欲随意而为,事实上却陷自己于他人的罗网之中,险些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
顾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若一旦被敌人抓住了弱点,便已离死期不远了。
她是否还不够坚硬、不够谨慎、不够步步为营;是否太过想要自由、太过想要随心随意、太过想要得到,才会失去得更多,失去得更快?
她太过在意了,才会在失望的时候,越发地觉得疼痛,不堪承受?
她还是太过软弱了,还不能做到无心无情无意,才会一次次地在被别人伤害时,感觉到痛苦。
“方卷,你在变得冷漠之前,曾经感受过温暖么?”她忽然低声地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堪一击的柔软。
方卷停住了口中的咀嚼,重新望了她一眼,唇角噙住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冷然道:“在我还是婴孩的时候,兴许有人抱过我,但绝不是我的母亲。待我懂事起,就知道了这个世上争权夺利的惨烈,若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酷。后来,进入了豫国皇宫,那一段日子更是不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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