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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深夜里,再次来的人却不是韩风墨。
这人身形纤修,着青色锦衣的身姿站得笔直,肌肤在牢狱的幽幽灯火中闪烁出玉石般的光芒。他形状姣好的双眸乌色深深,透过牢间的栅栏紧紧地盯视住里面合眼息寐的云言徵。那目光宛有实质般凌寒得似冰锥子,泌人心寒。
云言徵只觉身体一凉,警醒地睁开眼来,直视向来人的眼睛。
她躺在草堆的床上,一动不动。
他站在牢狱之外,一瞬不眨。
如此对峙了少顷,方卷才从袖中瓷瓶里掏出一颗药丸准确地掷向她面前。云言徵看了一看,拈起药丸放进嘴里吞下,过了片刻,才尝试着冷笑道:“你终于来了,这几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已是稍稍恢复了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嘶哑难受。
“我早该杀了你!”右手捏紧,方卷冷冷宛如幽灵般的低语道。
“可惜你发现身上的经脉运行时有些不妥,你不敢大意。”云言徵笑了笑,替他说出来到这里的因由。
“那是什么?”方卷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低声问道。
“一种蛊虫叫‘暗香’,一位朋友送给我防身之用的。”云言徵眼神微微黯然之后,又变得明亮起来,说道:“这蛊虫本就种在我的身体里,你让我运功助你打通经脉,却是防不胜防罢。”
“原来你也早有防备。”方卷嗤嗤冷笑,似在笑她的假慈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岂可束手就擒?”云言徵面不改色的道:“若你无害我之心,待一同离开皇宫,我自然会帮你取出来,从此你我各奔东西,再不相干。”
方卷为了自己的失算,频频冷笑,看向她的眼色愈加的阴鸷狠辣,说道:“我倒是低估了你!竟还给韩风墨留了一手。”
云言徵悠然地含笑道:“身处狼虎之地,心地纯善就是自寻死路,这一点相信你也是深有体会。彼此,彼此罢了!我可以让韩风墨以为柳叶新是你,自然也可以将你的底细再向他和盘托出,届时他心中有所疑惑,自然会去求证。他们有了警惕之后,你再继续留在这座皇宫里也不过是以卵击石,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你死我活,以致性命相搏。如今,你体内有我的蛊虫,我的体内有你的毒药,还不如相伴而行,闯出这朝阳城去,博个自由自在?”
“你如今毫无内力,多你一个,就多一个累赘。”方卷毫不留情地讽刺。
云言徵看出他眼中闪烁的意味,笑道:“我这蛊虫与朋友的是一对子母蛊,纵然我死了,那朋友身上的母蛊一日还在,他都可以操控你身上的子蛊。这蛊虫是他所养,需得七日喂食一次,你不知喂食之法,若要冒着随时被蛊虫撕咬五脏而死的风险去寻找解蛊的巫师,那我也只得随你了。”
方卷望住她笑眯眯而悠然自得的脸庞,心里不知她话中的真假,此刻才觉得她果真象只狐狸,一不留神自己便给她算计了。他本来就是想来试探一下,她在他身上弄了个什么玄虚,然后再决定她的生死。
如今看来,他不得不带着她一起离开这座皇宫了。
他还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埋葬在这座憎恨透顶的囹圄里。
“咔嚓”一声,方卷解开了牢狱的铁索,低声喝道:“出来罢。”
云言徵心下一松,脸上却好不动容,若是不能将方卷引来,而要去说动韩风墨带她出皇宫的话,更是要多费几番周折。
这几天刑罚减少了,吃食也丰盛了,她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云言徵尝试着站起身来,只觉得每一个动作都万分艰难,浑身都疼痛得似在割裂皮肉,她缓慢地移动起了脚步,但每走一步筋骨都似在不停的颤抖。
方卷见她没走几步,便是满头冷汗,一张脸庞似纸板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似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就在他以为她会倒下去的时候,云言徵却已坚持着走出牢狱来,就是唇色变得青苍,没有了一丝血气。
“穿上!”方卷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扔到了她的身上。
谁知云言徵似纸扎的人般,被他的斗篷一碰,就坐倒在了地上,嗤嗤轻笑地抬眼望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有力气了。”
方卷看住她衣衫上血迹斑驳的伤口,忽然低哼了声,不再磨蹭,蹲下将掉到地上的斗篷把她一裹,然后将其没头没脑地夹在胁下,展开轻功快速地离开了天牢。云言徵在斗篷里看到牢里的守卫不知给方卷怎么弄倒了,一个个躺在地上七倒八歪,直到他们出了天牢也没有人发觉。看来,他也是有备而来。
皇宫内,他们沿着暗影悄然潜行。
漠国,高涅城,将军府。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你放手!”
“我不放!”
“阿言,若你不放手,你我都会死。”
“……”
“阿言……”
“……那好!”
手指与手指紧紧相交的地方忽然一松,被人倏然放弃了救助。身子猛地向下坠去,心头怦然惊跳而起,虽然他如此的劝慰,不想二人同死,但她忽然放弃得如此果决,不免,还是让他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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