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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风廊上挂满了洁白贝壳片所系成的风铃,在微熏的夜风中轻轻地晃动,发出清脆婉转的声音。
而风廊之后,是偌大的庭院。
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落满了淡紫粉紫黯紫的花瓣。
花树环绕的最中央,由楠木搭起了一个小亭。顶上完全由花藤环绕,翠碧的繁叶当中吐露出星星点点的白花。草木之气中,小亭顶垂下一盏风灯,火光明暗不定的跳跃,映照出顾析的脸颊泛起柔润的微光。
无独有偶,顾析也是一袭宽广的白衣白裳,半湿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独酌的动作从宽阔秀致的肩头滑落了少许,遮挡住半张脸容,显得悠然散漫。
云言徵微微一怔,含笑步入了小亭,中央的木案上早已布满了菜肴。
顾析抬眸,清浅一笑,亲自为她揭开菜肴上覆盖的盘子,露出的全然是她口味喜好的佳馔。若说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口味喜好的人,绝不是长公主府的厨子,而一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顾析。
云言徵轻叹落座,面对这样有诚意的一桌菜,面对这样有诚意的一个人,霎时间让她无法轻易地将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宣之于口。
顾析依然微笑的为她布菜,然后为她和自己慢慢地斟满了一杯酒。他平常是极少饮酒的,相比下,他更喜欢品茗,但此刻他执意要完成的事,用心想要挽留的人,都已透露出了离别的意味。
就像是秋曦的白露透出了清冷的意味,只要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渐渐炙热,它们终将要在眼前消散而去,任由人想要去挽留也毫无办法可言。
他没有说话,她独自啜饮清酒,觉得这酒充满了凄楚的味道。就如同眼前的这个少年默然带笑的眼波和神情,她从未觉得顾析会有如此无奈的一刻,即便她细细地辨认也分辨不出来一丝的破绽,而是那么的真切,前所未有的。
“你从前觉得我脸上戴了一张伪善的脸面,如今,还是如此觉得吗?”顾析夹了两次菜,却并不怎么吃,只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斯文地噙了一小口,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优雅如初。
云言徵听他旧事重提,不由微微噎住。瞪大眼眸转了一转,将玉箸上夹住的菜肴送入了口中,慢慢地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才清了清嗓音道:“从前觉得如此,是我不能信任你;如今觉得如此,是我想要信任你。顾析,你能告诉我,我如今可以信任你了么?”
顾析闻言失笑,眨了眨眼睛道:“那么我也旧话重提,凤舞长公主,若果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真的会信任我么?”
她露出了诚恳的眼神,趁机道:“你是想要扰乱了这四国的均衡么?”
他眸色幽深,沉吟了一下,应声道:“为何你要说是扰乱?而不说是重建了四国的均衡?如今承国君上意气风发,英武睿智,不无一番俯视天下之势?豫国女皇心机狠辣,诡计百出,也岂是会安于一隅之辈?漠国帝王虽已年迈,但国中皇子个个人中龙凤,你能保准他们其中一人登基后,不会有向四方扩张版图之想?至于蔚国,你皇兄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却才疏志大,野心勃勃,如何堪当支撑大厦之栋梁?”
她摇头,笑道:“顾舍之,你不要企图迷惑、扰乱我的耳目。四国之势纵然有所变化,若无人促使,他们的消亡重合必然是一个更为漫长的历史,而不会像如今这样各国都产生了突发的险情。”
他宛然一笑,眼波宁和,“他们为何会产生了突发的险情,那只能说他们的隐患一直存在,要激化是迟早之事。你也不能预料他们爆发出来的时日,你可以认为我的参与是使时日提前了,可是为何不能看作是他们爆发的契机正好就是我参与的时日?不管我参不参与,这些日积月累,皇朝更替遗留下来的隐患都不可能化解。你又怎知早一日的激化会比晚一日的激化好?”
她再次摇头,不赞同地道:“在你,兴许是早一日比晚一日爆发的好,在我,却恰恰相反。你要的是九州大地,天下在握的大局;而我要的只是蔚国的存亡,蔚国百姓的平安顺遂。”
顾析伸指“笃笃”地敲了敲桌面,眼中有忧色地望向她,轻声道:“云舍之,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变化,蔚国终究在这个九州之中不可变更,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何必如此的执着?天下局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能以一人之力阻挡住这样的趋势么?如此岂不异于螳臂当车?”
“那你想要我如何?敌军来犯蔚国,阴谋者来觊觎蔚国,让我明知如此却袖手旁观,任由别人来侵凌我的家国,而我身为堂堂的蔚国皇裔却要作壁上观么?”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顾析,而顾析也不能妄图说服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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