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了一眼,见他唇边含着微笑。原来他们这是要偷运慕重进城,怪不得慕帆都来了,是来接应他的大哥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让慕重弃了边关要职也要回转龙都呢?
一行人随了马车,一齐进了风家别院。
白徵言自去换衣疗伤,风靖宁一行人却和慕重又一齐出去了。
这几天,雾岚先生来过给她看诊开药,手腕又要重新扎针敷药,筋骨伤上加伤,伤势比之前还加重了。
七天后,风靖宁登门造访。
西厢庭院里修篁幽幽,凤尾低回长吟,如箫如笙,如梦似幻。
白徵言与他依然在书轩临窗对坐,两盏云华清汤碧翠可人,见他眉间郁郁,开口问道:“有何烦心事呢??慕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有连累到了风家?”她并不是要多管闲事,而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风靖宁轻呷了口茶,沉吟了半晌,说道:“徵言为了不连累风家,而险些有性命之忧,我对此深为感念。此事慕家欠下风家的也不止是一命之恩,慕重在星云关对抗胡人要求增兵援助,陆家领兵前往将其处处掣肘以致几次兵败,胡人步步推进,占了两座城池。朝中又有人攻讦说慕家早与胡人勾结,此次增兵不过是想拥兵自重,与胡人里应外合一举造反,有谋权之举。”
白徵言蹙眉,心下戚戚,说道:“听闻漠主圣明,慕家还有人留在京都,如何能信这些小人之言?”
风靖宁轻叹一气道:“皇上近年来病体缠绵,心事烦劳,又有小人常在耳边诬陷,难免有一时的疏忽,让他们有机可乘。那些小人言,慕家虽有人留在京都,但要举大事者,区区几个亲人亦可牺牲。是以估计皇上有手谕于领兵前去的陆家,奈何慕家也不是善与之辈,两军对抗胡人之余,互相争斗,陆家一时也奈何不了慕重。而慕重在一次夜袭敌营时,出其不意地得到了一份陆家与胡人签订的同盟书而遭陆家军反噬,趁他回兵路上忽然袭击,欲以手谕将其斩杀。不料,慕重勇战,部下忠诚,终保住他杀出重围,一路迂回逃往龙都。”
白徵言颔首,啜饮着茶水问:“那昨夜在竹林里追杀于他的是陆家的人?”
风靖宁摇头,神色凝重道:“不然,陆家军不可能长途跋涉,弃营而回追击于他。甚至为了防止慕家分散在各地的分支支援救助于慕重,而将前方的消息封锁住了,是以龙都这里一直没有收到传信。追击慕重的不是陆家人,可能是与陆家合作的同盟者,只是此人此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罢了!”
听着他的话,她心中怦怦一阵乱跳,隐隐地有一个苗头,却一时说不上来,不由问道:“那这些人最后又是为何人所杀?”
风靖宁长眉久蹙,将心中的猜测一一言道:“兴许在这些人之外,还有另一波人在虎视眈眈也未可知。我只是隐隐觉得这些年我们九州四国的形势都有些奇妙的动荡不安,感觉似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欲要谋夺……他们要的或是这个一统天下的九州。”
风靖宁之言,让白徵言心中忽有同感。她竟也隐隐觉得蔚国这几年一次又一次的动乱,让人总是心头不安?
是何人在推动着这九州的局势运转?
她长眸微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丝沉沉的沉思。
“如今证据已经上呈了漠皇御案么?”她不禁追问此事的结果。
风靖宁点头道:“纵然陆家与陆贵妃多次阻拦,但慕家在龙都也不是吃素的,此事终究拦不住,瞒不了。如今只看皇上信谁,又要保谁了。慕家仅输在后宫没有让女儿入宫为妃,此事便会拉拢雪皇后互为臂助,慕家要与雪家结盟。只怕陆家要保不住,陆贵妃最好也是落得闭宫囚禁,三皇子再想竞争皇位,只怕难以东山再起,最好的一个结局就是闲散亲王。更何况雪皇后和太子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以留后患。”
他虽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局势,眉宇间却露出了淡淡的厌恶和烦忧,这些事他本来并不想参合进来,倒是如何才能说服父亲,让他归隐山林,随一叶扁舟畅游天地间。而让更为适合的堂兄来接手风家的传承和一切朝局尘世事?
风靖宁有些烦闷地伸手揉揉额角,抬眸看见对面的白徵言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笑道:“徵言,有何事忧愁?”
她猛然回神,听清了他的话后,也是笑道:“如此说来,此事对风家也没有什么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