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章 关切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轻轻地握住。顾析的指尖依然带了滚烫的温热,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浮木般;又似乎是抓住了他最渴望的愿望般温柔得令人沉溺。

    他的声音有了一些的沙哑,却愈轻愈柔地道,“两年了,阿言,我梦见你千百遍,你却再从不曾忆起我来,你也不曾觉得有一丝的犹豫、可惜、遗憾吗?你是怎么舍得,竟让我如此的难过?那一坛酒我已酿好了,却才知晓你再也不会来与我对饮。世人皆说,拜佛参禅,可解世间诸般烦恼,可参透世间诸般无果之事,可是我参的每一段禅里,都是你的身影眉眼;我读的每一本佛经里,都是你的欢颜笑语,枉我自认聪慧,竟是参不透这份情深,理不出这一段缘浅,放不开你的手,怎么办好?”

    他的话,问得人那么的揪心。

    她默默的听住,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涨,从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也会如此的深情,也会对一个人如此的眷念不忘。有那么的一刻,她深觉得能成为他心底的那一个人的女子是何其的幸运,何其的幸福?在这茫茫的天地间,雾里雾外无法分清真情假意的人世里,竟有这样的一个人挂牵她至深至苦。

    顾析轻阖住双眼假寐,握住她的手却是实实在在,柔软微凉的指尖安慰住他那止不了晃荡的心。面对刻意失去的记忆,刻意要将他从心中抹杀而去的人,他什么也无法告知她,只能借了此刻梦呓一般的言语一诉相思之情,倾诉一下这一年多来隐忍的无解相思。他的睫毛若是细心去看,已可见那轻微的颤动,而脸上的容色却还是强制努力的维持住睡梦般的平静无波,就连呼吸也不敢变得快捷或是寻常,也依然维持主那般微弱的缓慢的身受重伤的脆弱。

    他苦心造诣的维持住的这一切,皆是为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地如此的接近,甚至是可以依恋住她的机会。一旦他醒来,他们间便又会恢复到了一如初见时般的陌生人的位置,咫尺天涯,任何关于心中情绪的话语都无法再向她倾诉出口。

    云言瑾问他,她可否来看他?

    他说,王爷你可信得过她么?他心里想的自然是她可以来,但口中说出的却是防备的话,诘问云言瑾的话。

    而云言瑾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他用尽心思想要把他留在了玥城,其中利用的人中自然少不了云言徵这个他最亲近的人,这个蔚国名动天下的佳人,这个对蔚国朝政军权皆举足轻重的女子。

    今日,她可以进入“微云园”,进入这间屋里,是云言瑾向他表达了他对她的信任,其中更有的是对他心迹蛇行的一种窥视。云言瑾也在打草惊蛇,试探于他。

    他看得破这一切,却不怕别人看破了他的心思,而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错过了这等亲近她的机会。

    感觉到纱帐里的手握住她的手愈发的紧,云言徵的心弦一动,还未曾动作,便是一阵强力的牵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蓦然地顺了飘飞的纱帐缺口,倾倒进了榻上的人身上。

    她正想动用内力摆脱这忽如其来的圈禁,身下的人却传来一声低微而痛苦的*,蓦然地将她定住了身。云言徵怔了一怔,正要思索着如何摆脱此刻的窘境,却有另一条手臂圈住了她纤修的项背,手指搭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指尖恰恰落在她月轮般的耳廓上亲密地摩挲起了那里细腻的肌肤。

    她的脸颊轻红,头顶上传来了那人清柔幽邃的轻唤:“阿言,乖,别闹!我的伤口好疼,刚刚才到了一趟枉死城,走过了黄泉路,乘舟渡过了忘川河,上去过了奈何桥头,那一路如火如荼的两生花红艳得如血般璀璨,迷惑人眼。见叶不见花,见花不见叶,彷如两生相隔不见彼此,这一路我想起了我和你,莫不是也要如此?”他的手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搂紧她的腰肢,沙哑的声音依然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地萦绕,如此动听的迷惑人心神魂,“可是,我瞧见了三生石上明明刻了我和你的名字,既然如此,我如何能与你阴阳相隔?如何能舍弃了这一世的情缘,任由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上孓然孤独?因此,我便又回转了身,朝了来路狂奔而回,你瞧,幸好我回来了,不然,你就再也瞧我不见,只能看见我这一副冰冷冷的皮囊了。”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