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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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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一笑,言语轻柔道:“这蛊虫无法破肌肤而入,且对存活的冷暖极为讲究,只有先吃下含有虫卵的药丸,待他们适应了体内的冷暖才可能破丸而出。若非在体内出生的蛊虫,是无法适应体内的冷暖,即便吃了进去,它们也会因存活不了而死亡。炙造这些虫丸的药物极为稀少,工序繁复,并非可以大举炼制而尤显珍贵。单一味最主要的鹤荆棘就必须在悬崖峭壁的石缝中才能存活,二十年才开一次花,一株一花,想要栽培也不能,更不要说长在峭壁上的数量极其有限。对此,云将军无需太担忧他们会在百姓当中大为肆虐,让大家小心饮食便好。”

    云言徵凝眉不展,沉思道:“顾兄可否上呈一份对血丝虫丸所了解的详细文书,也好让太医们参详一二,以防万一?”

    “嗯,好。”顾析温声道,神情坦然,毫不迟疑。

    “想必他们的手段还不止这一样,这些人尽快捉起来为好,不然真是太危险了。南疆的巫师怎么跑到了我们玥城来?”云言瑾目色深沉,愤然地道。

    楚睿容心里不期然地升起了一丝戒备,淡淡地道:“顾兄弟对蛊毒之事,知之甚详?”

    顾析眉眼温润,淡定如天云漫舒,也淡淡地道:“顾某在大藏山住过一段时日,觉得这本事学会了也无妨。”

    他语气轻快,似在说觉得无聊,这是顺手学来的本事。

    云言瑾看一眼被他噎住的楚睿容,眼底透出了丝笑意,终于有人和他感同身受了。以为是稀奇,于顾析而言不过是寻常。

    楚睿容对于顾析曲解他的话颇为不豫,一向温文的人也不维持风度,脸色微沉道:“不知顾兄弟对此案可有何独到的见解?”

    “豫国使者才是凶徒的目标,谋划这一起‘冤魂’夺命血案,杀掉其他的人不过是为了迷惑大家的视线,但豫国使者却也不是他最终的目的。”顾析眼帘一动眸色幽邃,语气低缓,左手抱住右臂手指下意识地在手臂上弹动,似在梳理出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言徵,目光在颤动的火光中烁烁地流动。

    楚睿容轻笑一声,问道:“何以见得?”

    顾析扬眉一笑,眼神莫测,低语道:“我只是猜了一猜。”

    云言瑾再一次见楚睿容脸色发青,一连被这个人噎了两次,这种滋味不好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同情,自己就是常常在这个人的面前遭受到了这种无语凝噎的苦头。

    云言徵抬起了头来,定定地望住顾析,那目光仿若有实质般带了凛然一直望进了他乌漆眼眸深处。她内心中闪过了丝顾虑,若然这个少年才是血案谋划的人,如此的计谋,如此的胆识,岂不叫人防不胜防?若是这个少年真的与血案无关,他的才识与心思,当真是让人戒惧。无论是哪一种答案,这个人卷入了这一起案子里头,对于蔚国来说都极为不利。

    她几乎思索的同时决断了下来,唇角微扬起一丝弧度,含笑致谢道:“有劳顾兄费心了,为我等解开了此间的谜团。剩下的事宜,待本将回去再参详一二,明早朝堂会将此事禀报于陛下。”

    顾析也不赘言,只颔首而笑。

    她又向云言瑾双手一礼,辞行道:“这里的善后,就拜托于王爷了,末将就此告辞。”顷刻间将局面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将认为危险的人从此案中剔除了出来。待云言瑾的眼神默许,她便已往后退去,利落地跃上了白马,一路离开了大理寺。

    月色下,一道白影驰骋在无人的长街上。远离了大理寺,云言徵没有回转军营,而是手中猛地一勒缰绳,白马长嘶了一声停住脚步。她静坐在马上,目光穿透过了虚空看在了往昔的时光里,记忆中有一个女子拈花浅笑,纤手提笔写落了一首隽秀的长诗。字体婉然明丽,一如她那如花的容颜般让人印象深刻。那时,她倚靠在父王的身畔,眉尖总是轻颦了丝细细的哀愁,婉约动人。

    丽人已失踪了多年,何缘事情会忽然牵扯到了她的身上?这一棋局又是谁所布下?最终的矛头又将指向了何方?

    此时,这个顾析又出现在了玥城,是巧合?还是此局中人?

    夤夜,灰霾的云层中,淡淡的弯月欲将息落。

    灯火晦明的长街上,她放松了马缰,任由马匹缓缓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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