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张哲,你和我说句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你别吓我。”他越沉默,谭熙泽越恐惧,张哲有过抑郁症,他害怕会复发。
“我没听清她最后一句话。”张哲慢慢开口,眼神却还是没有交点:“烟花的声音太响了,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张哲转过身子,自言自语一样不停的重复:
“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我不该带她去看烟花。”
“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
“我没有听到她跟我说话。”
。。。。。。
谭熙泽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张哲现在的状况肯定已经不知道该通知大家了。但是陈晨遇袭现在生死未必,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穿出去,等记者围上来时候,张哲现在这个状况也根本无暇应付;别说应付记者了,谭熙泽怀疑现在医生跟他说话,他都未必能明白。
先通知张轩,联系张哲的助理,现在他身边需要人,可信的人越多越好。深蓝集团需要照料,张哲现在也需要照料。
“去再叫几个人过来,别让外人,尤其是不要记者接近这里。 不许任何陌生人和张哲接触。”
正当谭熙泽打算打给张轩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过来疲惫的摘下口罩。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伤到了脊椎,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家属多和她说说话,对她苏醒有帮助。”
医生说完就走了,他们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早已经没办法事事哀伤了。谭熙泽怕张哲受不了,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接住他。
病床被推了出来。张哲跟在后面走进了病房。
她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那,只是脸色略苍白。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的。只是一动不动,似乎胸腔都没了起伏。
张哲想给她掖一下被角,可是抬起手才看到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一样满是干涸的血渍,狰狞的像在讲诉刚刚发生了。他走到洗手台前想洗干净手。遇到水,凝固的鲜血重新鲜活了起来,顺着瓷白色的洗手池慢慢流进下水道。那是她的血液。心越来越痛,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能缓解。连看到血渍流失,都害怕的想哭出来。可是他的表情似乎都定格了,根本没办法切换。
张哲表现的太平静了,这才是谭熙泽最担心的。他对陈晨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作为外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张哲是哭喊还是吵闹都合情合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给她整理东西,好像她只是因为阑尾炎之类的小手术躺在那里而已。
谭熙泽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涌向了大脑。长者似乎变得虚幻了他平静的好像和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合,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张哲,还有希望的,你,你不要做傻事。”
这句话似乎没有刺激到他,或者说没有让他表现出什么反应。 犹如投入大海的小石子,一片安静。
就在谭熙泽以为张哲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了口:
“她会醒过来,她不会丢下我的。”张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她额头的头发整理好:“陈晨最疼我了,不会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
他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脖颈儿和下巴上轻轻抚摸。手里的温度表示她还在,没有离开。没有离开,就可以还有希望。
看着张哲的背影,谭熙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张哲有朋友,但是没有人真的接近了他的灵魂。除了陈晨。她能从张哲每一个人微小的动作里感觉到他的情绪。假装上扬的嘴角;敷衍的假笑;装作不疲惫时候的眼神。。。所有人都觉得没问题的表现,却总是躲不过她的眼睛。她能轻易的看透张哲所有的伪装,然后小心翼翼的爱着他。
张哲已经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她,不曾保留过一丝一毫。她如果倒下了,张哲该怎么办?
谭熙泽转过身走了出去,他要找到凶手。敢在谭熙泽头上动土,就该付出点代价
张哲已经完全忽略了这个世界,眼里只剩下了陈晨,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踽踽独行,却在她出现之后这么简单的就爱上了她。这就是张哲的家,是张哲觉得那栋房子唯一可以称为是‘家’的所有原因。
而现在,这个原因安静的躺在那,对张哲的眼泪避而不见。
她从来不会这样,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心疼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