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事情都不放在心头上。
张哲手里,黑色镶满水钻的卡子摊在手心里。那是第一次送她礼物时候的赠品,两个蕾丝的小耳朵倔强的翘着,她接在手里的时候明明满心欢喜。
椰子树在海风里轻轻摇晃着叶子。站在高处,似乎的确很冷。
‘孤独是一个野蛮的东西,它强迫你信任陌生人,失去所有爱人带给你的那种习以为常的安逸。你不断的处于失衡的状态,除了空气,睡眠,做梦,以及大海,天空这些基本的东西以外,什么都不属于你,所有的一切都像要天长地久下去,要么就只能任我们想象。’孤独和绝望的心态让他拒绝听陈晨解释一切,盲目的相信自己心里编造出的那点实事。捆在心理的那根绳子像的野兽,随时准备收紧,至他于死地。
张哲攥紧卡子,站起身慢慢走回教室。陈晨一定希望他可以顺利毕业,也一定希望看到他处理好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的事情。他准备得了空闲就去王家。
新来的教授带来的学生很刻苦,带着校园里流传的亚洲人数学肯定很好的光环,陈晨的身边里永远不缺少来讨论问题的同学。 从刚开始的反感到后来的习惯,她似乎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这个学校里所有人都在拼命,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又不在羞于谈起,她理解安娜为什么在工作之后一次一次重新回到这里,争取下一个学历。她开始学着大方的跟别人说起自己的想法,没人嘲笑贬低的日子里,她慢慢找回了自信。
又是周一,教授带着她在教研室里继续建模。他们最近在研究供求上的一个波动点,不再符合常理的供求曲线已经让他们耗费心血计算了两天。
“陈晨呐,交换的时间就是一年,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想做的事情一定要抓紧时间去做。”
“好的。”
“你不想留在这么?” 教授见过太多一心想留在纽约的姑娘,假结婚的,努力工作争取绿卡的,偷渡非法移民的,也有让自己意外怀孕想靠孩子留下来的。来之前提前问有没有不想跟他一起过来的,只是一句官方发问,他不太相信会有人拒绝这个交流的机会。
“不想,我很想念S市的芒果。”陈晨没有停笔,仍然在黑板上演算公式。
“我听他们说,你是想去定律基金的?”
“嗯,一直都是用这个做目标的,所以才继续考了金融研究生,不然的话其实想去读心里。”
“定律可是在这,我们回去了,你还怎么进定律基金。”
“您说了,我就提了啊。”陈晨放下手里的粉笔:“我想跟您请个假。昨天他们跟我说,定律基金进入招聘季了。如果他们给我回函,我想去应聘试试。”
“你不想留在这,应聘上有什么用。”
“我其实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进去。有些事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做到,其实并不喜欢。”陈晨捡起粉笔继续演算。
“准假,有回函就去吧。”教授没有停笔,继续查阅最近的数据。
第二天晚上忙完,她坐在实验室里照例查看了一下邮箱。没有回函,她比别人更清楚自己初始的三本学历根本入不了定律基金的眼。作为全球最大的对冲基金,几次金融危机都和他们有关系,傲气势必大的多。
意料之中的事情就不存在失望。收拾好东西之后,她背着包准备回去。跟他们相比,陈晨其实是个无趣的人,上课,做课题,下课回宿舍。不出去逛街也不出去玩。在校园里这种人被称为freak guy,一个怪咖。她也不在意这些,根本无所谓。
“hey,Chan,hangout with me tonight?we have a big party。”住在隔壁的姑娘撑着门,小吊带漏着肩膀,永远不吝啬展现自己的纤细的腰肢,陈晨很喜欢她,可能彼此关系还算和谐,她总是不余余力的邀请自己孤僻的邻居参加活动。
“No,I have better thing 。”她锁好门,笑着拒绝了邀请。
‘咚~’,短信提示音很简洁,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张哲的消息:“早上好,有没有吃早餐?”
她没回,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十二小时的时差,完全颠倒的生活,陈晨想清楚离开,但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