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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已经设好。
陆明武与同安并列跪在堂下最前方。两人都穿着白布裤襟。腿邦白粗布带。身后按照亲疏远近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堂间两侧分别坐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和尚道士。
一走进府门,就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每一个人都低着头行色匆匆,不间断的哀乐,不间断的诵经,时不时传来的哀嚎,都让人心神不宁。
跪在地上的人中哭的最惨的当属她的庶出姐姐,陆念玉。她一身缟素,手里拿着手帕不住地擦拭眼泪。时而低低啜泣,时而痛心顿首。似乎随时都会哭得晕厥过去。看上去倒是比旁边请来哭丧的人还要卖力几分。
身旁的陆银华见此岂能落了下风,当下一双眼睛唰唰地落泪。她柳眉紧蹙,快步上前,扑倒在灵台之下,大声哀哭。嘴里不住地喊着女儿不孝、女儿不孝。美人终究是美人,她悲痛欲绝的模样楚楚可怜,让人顿生怜惜,谁又记得方才哭得卖力的陆三小姐。
陆月白一反常态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奴儿扭头看她,红肿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陆月白突然对上她的视线,“郡主可满意了?如今,我也同你一样,无父无母。”
李毓之死在庄上的消息奴儿早已听说,她知道如今的陆银华姐妹怨毒了她。可是杀人偿命,这些本就是她该拿回来的。奴儿毫无愧疚地直视陆月白,“血债血偿,这笔账还没算完。”
“卫奴儿!”陆月白抓住奴儿的手,力气之大似乎想要把她的骨头捏碎。陆月白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是第一次,她的心中涌上杀人的冲动。她冷声道,“这辈子咱们都算不完这笔账了。你记住我的恨,记住终有一天我陆月白会抢走你最爱的东西。”
奴儿甩开她的手,面色如常道,“那边走着瞧吧。”说罢,奴儿款款向前走去,扶起陆银华,柔声宽慰道,“奴儿知道父亲去世,姐姐伤心欲绝。可若是哭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姐姐贵为郡主,还是要保重自己,莫失了颜面才是。”
两年未见,听到熟悉的声音,同安慢慢抬起头,低低地唤了一声,“四姐。”
这声四姐唤到奴儿心底。熟悉而又陌生,像是穿越时空,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就像小颐第一次唤她阿姐,那般亲切,那般久违。
奴儿看看同安,他长大了,比起从前变得更懂事,更强壮。似乎已经不是那个跪在自己母亲灵下无助的男孩了,又仿佛还是那个雨夜前来寻她的那个弟弟。同安想要起身,无奈他跪了太久,膝盖跪得麻木,挣扎两下才费力地站起来。
他刚想唤一声四姐,却猛然想到尊卑有别。他拱手,只是沉沉地道了一句,“郡主节哀。”
“我……”奴儿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谁都当她卫奴儿冷漠无情,唯有他知道那颗麻木的心终究是为那个自己恨了十几年的人痛过的。
世间有许多人,看似无情却最有情,看似有情却最无情。
门外匆匆跑进一个小厮,“淮南王妃到了!”
陆桑也来了。奴儿挑了一下眉。刚刚迈脚,却见放在跪在地上守灵的陆文第一个起身出去。
“参见王妃!”
一个素色衣裳的女子被众人簇拥而来。她的打扮并没有王妃的讲究,很简单很素雅。头上的发饰更是最简单的玉梳和银簪。陆文迎上去,拱手道,“臣见过王妃!”
陆桑扶起陆文,她虽保养得极好。可是眼角的细纹仍旧难以被脂粉掩盖,她眼眶有些微红,“二哥他……”陆桑提到陆挚,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她哭着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桑儿,二弟是战死。别哭了,不关你的事,你没错你没错。”爱财如命的陆文此刻被妹妹的眼泪弄慌了手脚,他柔声宽慰,眼底里终于透出一丝温情。
“大伯,姑姑舟车劳顿,心神俱伤。房间已经备下了。先让下人带姑姑进去休息吧。”陆银华走上前说道。
陆文担忧地望了一眼陆桑,又低声宽慰几句,这才让王福将人带进去休息。
傍晚。直到用膳时分,同安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柳庵。
圣上给陆挚加封了建安侯,爵位世袭,理应由嫡长子继承。按理本应是陆明武,可是当初奴儿废掉李毓之,秋兰更是用尽法子将族谱上李毓之的名字去掉,所以现在陆明武也称不上嫡子。
如今府中男丁本就不多,唯陆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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