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来坐。”
陆银华笑嘻嘻地上前,见陆月白规规矩矩地站在李毓之一侧,动作顿时顿了一下,她也规矩地站在陆月白身边,“银华站着便是。”
“母亲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陆银华盯着李毓之看了半晌说道。
“母亲每每看到大姐心情总是要好上那么几分。大姐来了,母亲自然就好了。”
陆月白这话酸,酸到醋坛子里了。李毓之只作没听见,她还有正事要同陆银华商量,于是她挥挥手,“晴方,送二小姐回房休息。”
陆月白眼睛红红的,没像往常一样哭闹,而是断然地背身离去。
看着陆月白离开的身影,陆银华略微叹了一口气,“母亲如此,妹妹心中只怕是容不下我这个姐姐了。”
“再容不下,你也是她姐姐,她也要为你铺路。我在,她不敢造次。”李毓之语气平常,仿佛陆月白并不是她的女儿一般。有时候看着陆月白,陆银华也常常自问,自己与她果真是亲姊妹?两人性子不同,打小也不亲近,反倒是跟外人更熟埝一些。
“我要你办的事可都办妥了?”李毓之沉声问。
“母亲放心,此事我已同表哥说好了。只是……”陆银华犹疑一下,“母亲确定要现在动手?您刚刚从祠堂出来,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后天她要去醉霄楼,在外面动手,雇的人也是江湖里不要命的那些歹徒,出面的又是你表哥。除了她最好,若是失手了,怎么着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李毓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银华,她拉过陆银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一旦回宫,想要除掉她就不容易了。母亲这是在为你铲除绊脚石啊。”
陆银华低下头,“母亲所做的一切银华都知道。但,”
“够了!”李毓之挥手止住了陆银华的话,“卫奴儿这个祸害必须要死。否则我食难下咽,夜难安眠!你不必再说,退下吧。”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去,日头落下,冬月的寒冷再次袭来。小柳庵里新眉正点燃烛台,放到奴儿身侧的小方桌上为她续灯,“外头天要黑了,奴婢这便去打了热水,伺候郡主梳洗罢。”
奴儿合上书本,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那许伯庸果真是个人才能之士。他的书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话暗藏深意,令人回味。”
“郡主今日看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白双端着双鱼戏珠铜水盆走进,拿了方巾在水里打湿,新眉立刻从梳妆台拿了扁方玉盒在奴儿脸上涂涂抹抹。随后一张滚烫还冒着热气的方巾就被平平整整地铺到奴儿脸上。
“这玉合花粉美容养颜,又滋补。郡主用着日后定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惹得盛京贵公子们丢了魂儿!”新眉调笑道。
“瞧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奴儿娇嗔一声,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场景。
里面有一片风雪,一把伞,一朵红梅,和一个带着温暖笑意的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