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御膳房备些吃食来。”说着她便张罗着要走出去,奴儿收起眼中的探究,甜甜地笑着说道,“好啊,奴儿正巧饿了。姑姑第一次来,就能找到御膳房在哪儿吗?看来是奴儿太笨了,皇宫这么大,奴儿一个人出去肯定会走丢的呢。”
方姑的脚步一滞,她面上虽然淡淡的,可心底却是感到心惊。她在府里隐藏了这么些年未被人察觉,难道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就看出了什么吗?她的视线朝着奴儿看过去,只见她双眼明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很好看,像是一粒黑色的珍珠,未掺杂质。她放下心来,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察觉到什么?许是自己多疑了才是。念及此,她方才笑着回道,“那姑娘出门时可得叫采儿跟着,若是走丢了可就闹了笑话。”
此时的寿康宫里,一片安详。
太后半倚在榻上,身前跪着两名宫女。一个捶腿,一个奉茶。李毓之一行人到时,太后正在小憩,在殿外足足候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召见。
李毓之进殿之时,微微抿嘴,神情严肃。身后的陆银华与陆月白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天家威严,有几人不畏惧?
“臣妇(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万福金安!”李毓之母女三人盈盈下拜。
太后仍旧半阖着眼,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大腿,寿康宫里陷入沉寂。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半晌,捶腿的宫女低声提醒,“太后,将军夫人带着陆家姑娘们向您请安呢。”
太后似才回过神来,慢慢悠悠地睁眼,手抬起来招了招,“怎么还跪着呢?来人,赐座。”
“谢太后娘娘!”谢完恩,李毓之才由宫女们搀扶着起身落座。
太后细细打量了陆家姐妹,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哀家瞧着这陆家的姑娘都生的水灵,又懂礼节。李氏,你这两个女儿教导的不错。”太后转头对林慧说道,“哀家记得皇帝前两日送来一对手钏,颜色艳丽可不适合哀家这把老骨头。这两个孩子哀家看着喜欢,又是亲姐妹,正好一对。你带下去领赏吧。”
“是。”林慧点头。
三人退下后,李毓之还未谢恩,太后的话锋突然一转,“只是不知,她的女儿可好?当初你答应哀家的,可都做到了?”
十一月的盛京,寒风呼啸,树木萧瑟。风顺着寿康宫门口时而掀开的帘子漏进来,打在李毓之身上让她背脊一寒。又有宫女端了几盏暖炉进来,本应变得暖和的身体,因为太后的一番话,让她的手变得更加冰冷。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臣妾从未食言,一直善待于那孩子。算起来,再有三年她也及笄。她的婚事,臣妾自会好好替她挑选,绝不亏待与她。”
太后含笑点头,她由人扶着坐直身子。拿了一串佛珠握在手里,一颗一颗拨动,又道,“你能如此通惠知礼再好不过。她去了多年,终是哀家对不住那孩子。她的女儿自然不能再亏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