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百里地也只能在山下不远处找到一两个小村庄,左右加起来不过百来户人家,平日里鲜少有外人来,而越山更是寻常人难进的地方,如今已俨然成了肖老头的地界儿。
刚上山时还好,她也并不觉得无聊,可待她将整个越山能去的地几乎都逛遍了后便再也耐不住性子,隔三差五的便想溜下山来瞧瞧热闹,更是与山下姚家村开酿酒铺子的老头有了几分交情,时不时地就要来弄点酒喝。
待走到方老头的铺子门前时,九遥从从容容地顿住脚,脸不红心不跳笑的很是愉悦,再回头望了一眼分明是一路冲刺过来此时已经觉得自己两只脚沉重的像石柱子般的初雅,十分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以报平日夺食之仇:“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就你这分量哪能像我这般轻盈。让你平日里抢我的吃食,果然是越发像猪崽了!”
初雅不顾形象的一边俯着身子喘着粗气,一边上下打量了几眼自己依然纤细的小胳膊小腿,顿觉这主子果然不靠谱,惯会折腾她们,很是没有良心。
眼见着初雅还没缓过劲来,九遥却以难敌传来的阵阵幽然酒香,很是欢快的扭头便走了进去:“方老头,今日你这而又有什么好酒啊,快拿出来让本姑娘尝尝!”
“呵,我说你这臭丫头,真是不讲礼数!上次我那珍藏了二十年的春日酿都叫你给我喝了个精光,你竟还敢来?!”九遥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里面一道浑厚的嗓音传来,虽说的毫不客气,可却听不出半点恼意。
“切,本小姐要喝酒,哪还用顾忌什么面子!快帮我拿坛酒来,先说好,不足十年的酒我可不喝!”说着,便很是豪迈的一甩罗袖挑了张靠窗的桌子毫无形象的坐下。
不消片刻,只见一个满脸髭须,一身粗布灰袍、左不过四五十岁的大叔单手拿着一小坛酒便走了过来,径直坐下了。
“我说老方啊,这半年多过去,我也没见你这生意有多好啊,还不是一年到头没有几个人来。”九遥睨了眼那坛酒,很是漫不经心的调侃,这话似是已说过多遍,接着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人道:“嗯,你这酒闻着倒是极好,不过凭你的手艺估计随便一坛都不是凡品。可我倒是奇怪,既然这村子里并无几个人好酒,那你干嘛非得在这儿开这铺子,我瞧着你开这点似乎并不是为了卖酒啊?”
九遥打从第一次下山发现了老方的铺子,便只要有空就必定来这儿和他喝上几杯,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卖酒的铺子,可每次来,九遥都不见他有客,偏生只要她来他就一定是开着张的。他酿酒的手艺是极好的,每次有新酒酿成都是香飘十里、十分醉人,虽然从前她没喝过多少这种酒,但第一次尝她便觉得入口绵柔、酒香醇厚又带几分清甜甘冽,很是和她口味,从此便没少讨他的酒喝,可他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生意,整日只是忙着酿酒,还将铺子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你这丫头,问这么多做什么!还喝不喝酒了?来,我给你倒上。咱俩也是有将近一年功夫没见了,今日便不醉不归!”说着,便起了封,满满地倒足了两碗酒,而后端起碗一饮而尽,与九遥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