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问你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薛娘心道不可能吧,桓生这孩子长相无可挑剔,学识修养无可挑剔,谈吐举止无可挑剔,渝州城还能找出第二个?虽然话少安静,也不至于女儿看不上吧?一定是她不清醒。
薛娘决定出大招,不信她不醒。
“听说你今天在灯会上跟人打架了?!”
瑾歌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从床上弹起来:“我没有!”
“不承认,从城中传到城西都又传回城东了!”
瑾歌挽住薛娘的手,狡辩道:“我没有,娘亲,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打……”说着立刻闭了嘴。
“你说说你,脸都丢到整个渝州城去了。”
薛娘早就对女儿不抱希望了,如今婚姻大事才重要,这一闹,还不知道人家桓生能不能接受她呢。
“快说,见到了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啊人啊人啊,今天去见的人,拿翠竹枝的,你带了翠竹枝的吧?!”
看着薛娘的眼神,瑾歌转动着眼珠子,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弱:“嗯……带了……一根……竹……竿。”
“什么?!你?”薛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大失所望。早就不该想到,她有几件事是办的妥妥帖帖的?连见面的信物都能弄成一根竹竿?!薛娘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算了算了,见到就行,问你,觉得人怎么样?”
瑾歌抿了抿唇,认真的回想着见过两次面的桓生所给她留下的印象。
“除了文绉绉的,听他说话费劲,还行吧,我也没有跟他说几句话,不过我估摸着,他身体有点弱,不行。”
“……”薛娘作势轻轻拍了一下瑾歌的脑门,“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才见人家一次就说人家身体弱?”
“哎呀。”瑾歌也懒得同娘亲再解释,这要是再抖搂出自己差点把对方给撞坏了,那又是……
“话说,娘亲叫我见他干嘛?交换翠竹枝吗?”
“我……”薛娘感觉自己七窍都能被她气出烟儿来,直接告诉她罢了。
“我叫你去见他是因为他是你即将要嫁的人!”
“什么?!”瑾歌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哟’一声,猛地撞到床顶上,疼得龇牙咧嘴。
薛娘赶紧上前查看:“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少不更事的,马上就要嫁人了。”
“啊……什么嫁人呀?为什么要嫁人啊?我没说我要嫁啊!”瑾歌将一脸不可置信换成了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捂着脑袋在床上挣扎:“为什么要我嫁人!”
薛娘任她在床上翻滚瞎折腾,根本不理她,回去休憩了。
是夜,躺在床上的瑾歌被这个消息一阵暴击,始终睡不着;愤怒的她已经在床上坐了一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才被阿松劝说躺下。
竟然要我嫁人,为什么!
早知道今天见的是要嫁的人,就不去了!
好像也等于没有去,我就该直接打死他算了,就不用嫁了。
瑾歌翻了个身,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他倒是长得十分好看,打残了多可惜;哎,我该好好端详端详他长的模样的!
想着想着,就将‘不想嫁人’的怨念抛至九霄云外,开始努力在脑子里不断的回忆桓生的长相,却越想越模糊了,最后始终想不起来。
奇怪,他长什么样子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终于进入了梦里。
第二日,瑾歌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吃过午饭,就被薛爹叫去抄书,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违背。
“要嫁人的人了,去把三从四德给我抄一百遍!”
薛爹的话一直充斥在瑾歌的耳朵里回荡,再看看满地的白纸黑字,字迹凌乱,歪歪扭扭的写着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话,瑾歌觉得脑仁儿疼,屁股好像不停使唤般的想要离开凳子的束缚。
终于,瑾歌唤来暗探阿松,得知薛爹出去了,立刻换了一身衣裳,翻墙跑了出去。
“小姐又要去哪儿?”
她要去的目的地,正是柳府。
“我去柳府找柳桓生,问问他是不是要娶我!他若是敢说要娶,我就恐吓他,让他不敢娶我!”
“可是小姐……”阿松想好心提醒提醒瑾歌,即使她这么做了,也是没有用的。
“不对,他还敢不娶我?难道嫌我?看不起我?要是敢的话,我就揍他一顿!”说完,瑾歌跳下院墙,带着这个自己觉得完美的计划,直奔柳府。
阿松望着空荡荡的院墙,来不及道出自己的疑问:“那你是想柳公子娶你还是不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