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容悦公主在离门三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陆玉简嘴角噙着一抹笑,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我们再一起多待一会儿,也不急着现在就出去,是不是?”
容悦公主靠在他的怀里,很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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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艳近来念着容悦公主,经常在床上躺那么一会儿,就动身起来要喊大双。
原本大双有好些事情要忙碌,可是因为记挂着柳清艳,担心其他人没有办法照顾好她,便主动向陆司观提起,要自己过来照料柳清艳。
陆司观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便准许了。
当下,柳清艳再度坐起身来,喊了一声:“大双。”
大双连忙走进房间里去,问:“皇后娘娘,要去看一看容悦公主,是么?”
柳清艳点着头:“是啊。”她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回喊大双了。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担忧……”
“皇后娘娘,您这是把容悦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呢。”大双笑眼说着,为柳清艳捻了捻被子一角。
柳清艳道:“也许吧。”
“那奴婢现在便过去瞧一眼。”大双道。
“好,”柳清艳微微点头,“听说最近容悦公主康复得很快,也是时候该醒来了。我一直都很放心将容悦公主交给云行随。他是一个很负责的人,医术也的确很厉害。”
“云行随老人家的话,最擅长的还是易容术,其他的多少也会那么一点,但……不还是皇上最厉害么?”大双笑眼说道。
柳清艳不由得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怎么也晓得要拍皇上的马屁了?”
大双笑道:“才不是拍马屁呢。奴婢呀,也是希望着皇后娘娘与皇上可以百年好合,这辈子都好好的。”
柳清艳摆了摆手:“我会的,你放心吧。我也希望你和杜长康能够好好的。”
“奴婢和杜长康的事情,也一直劳烦皇后娘娘费心了。”大双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还是费心得少了呢,”柳清艳笑了一下,“我最费心的还是玉简和容悦公主。我还费心着春生和他娘亲,费心我们皇上。”
“皇上有什么可费心的?皇后娘娘,皇上不是挺好的吗?”大双有些疑惑。
柳清艳笑着说道:“皇上是挺好的,可是他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差了,总像是怀有身孕的是他,而不是我。他们都来说,皇上总是忍不住要发脾气,我估计着是因为他坐在皇位上,太过于忙碌了。”
大双看着面前的柳清艳,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心疼:“皇后娘娘,您呀……”
柳清艳很轻地摇了摇头:“我是说真的。我在皇上身边,他还要好些,要是我不在,那么他的脾气的确是很差。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有一天不在了……”
“皇后娘娘!”大双睁大了眼睛,打断了柳清艳的话。
大双皱起了眉头,一下子跪在了床前,盯着柳清艳,道:“皇后娘娘,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您如此善良的人,自然不会说有一天不在了。”
柳清艳笑眼看她:“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便说一说。”
大双却红了眼睛:“这哪里是什么随便说一说?奴婢看您的样子,分明是想要交代后事一般。奴婢不希望看见皇后娘娘您这样,奴婢最喜欢的,还是过去那个活泼开朗的皇后娘娘。”
她一把抓住了柳清艳的手,道:“皇后娘娘,这天下的百姓能够遇上您,是百姓们的荣幸。皇后娘娘,也请您珍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叫百姓们失望了,难过了。”
柳清艳笑着应了一声:“好。我会的。”
大双再多叮嘱了几句,这才动身朝着外面走去,要去找容悦公主。柳清艳靠在床上,有些疲倦地想,她的确是不想要走的,可是这怀着身孕,的确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整个人都难受得不得了。
柳清艳心中烦躁,扭头看了一眼摆在床前的一盏琉璃佛塔。
这是陆司观寻求天下为她找到的,说是十分珍贵,有佛法的加持,能够护佑她安然康泰。陆司观为了找这个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当下,柳清艳面带微笑,心中柔软,伸出手去,要将佛塔拿起来瞧上一眼。偏是正在此时,门外忽地响起了陆玉简的声音:“姐姐!”
柳清艳被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去想怎么他们来得这样快。
也正是这么一次惊吓,给吓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