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往后踉跄地退了两步,垂着头跌坐在地上,依旧毫无反应。
再看白素素,已经丝毫不复刚刚的玩笑,整张脸虽然还是那么美艳,但是却有种狰狞的感觉:“所以你说,我该不该罚他?你不知道吧?我可爱的弟弟一定没有告诉你,他服了我喂的毒药,每个月必须要服解药,否则是要死的。结果你猜怎么来着?他居然把自己吃的解药送给你的,可真纯情,我这个姐姐都替他心疼了。”
说罢,她还狠狠地踢了白玉堂一脚,白玉堂不闪不躲,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说随歌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这些事,要完全消化掉,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想起在临江城白玉堂派人送来的药 ,保了她和季离人的那瓶药,竟然是白玉堂自己要服用的解药。
随歌目光复杂地望着地上那个垂头坐着的白玉堂,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竟然暗中保护了她这么久。
他知道她的一切。
他看到她的一切。
但是前几次见面,他却一个字都没对她说,没要求她回报。
白玉堂的身体动了动,但是最终依旧一个字都没有说。
白素素这时已经坐了下来,倚着凳背,表情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人,动作十足妩媚。
“小歌儿,你的命可真好。不仅有我弟弟护着,在郑州有尹东升保着,后来有季离人担着,连武林高手司徒缪人都在你这一边,你的命可真好哇。”
白素素笑得让人心惊,这话越说到后头,越渗人。
白素素撑着自己的下巴,凉凉地望着随歌,“不过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能护着你。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让季离人召集京城里忠于他的部下,让尹东升连同太子想揭穿端阳王和景厉王的阴谋,然后你自己来找白玉堂调查我的事,应该是想套出些什么来,一击推翻那两位王爷的阴谋吧?很实际,也很聪慧,连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
随歌有预感,如果和白素素纠缠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就现在的形式,她只有一个人,白素素看来是有武功的,而且照她说的看来,她还擅长制毒用毒,如今只有拖延一番,再找出逃脱的机会。
随歌佯装好奇地问道:“我想知道,临江城死士一案,与你是不是有关系?”
随歌暗中挪了几步,试图朝白玉堂的方向走去。
白玉堂,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人了。
白素素笑得开怀:“是呀,那毒药的胚子是我给那个无用的大夫的。本来想实验一下来着,哪知道男人可真靠不住,可都是废物。”
随歌又挪了几步,垂着眸子,瞄了眼地上的白玉堂,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尚书满门被杀也都是你意料之内的,景厉王想要篡位,也是你教唆的吧?”
白素素笑得更诡异了,站起身来,走到了随歌和白玉堂的中间,“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难怪我可爱的弟弟会喜欢上你。你说,在你和我之间,我弟弟会选择谁?”
随歌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些,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究竟想要什么?”
随歌完全摸不懂这女人的打算。
做了这么多,她究竟想得到什么?
金钱?地位?荣誉?权利?
如果真的想要这些,李尚书位高权重,她又善于魅惑男人,已经足够了呀?
就算李尚书不能满足,景厉王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也……
等等……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随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皇帝!”
白素素的脸上溢出了一丝兴奋的喜意:“啧啧,难得遇到个聪明的主儿。说起来朝廷那些人真的可笑,虽然立了太子,但是谁说立了太子,皇帝就一定会让位给太子?你们可知道,那些所谓死士的药,不过是因为我研究长生药的失败作品。但错有错着,这失败的药说不定能创造一批听话的军队,就跟我的百灵堂一样~”
随歌偷偷觑了眼地上的白玉堂,依旧毫无动作,她知道已经不能指望他了。
随歌用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窗户,这里是二楼,如果翻下去,应该还有些活下来的可能。
她继续拖延着时间:“我还是不懂,杀了李尚书一家,教唆景厉王夺权,让景厉王和端阳王联合,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说是皇帝不愿意易朝,何须弄这么大的动作?”
白素素哈哈地笑出声来:“小歌儿你还真天真。皇帝总归是有老的一天,这朝廷上的那些人都虎视眈眈的,不让他们自己打一打闹一闹,皇帝又有什么借口把那些有能力夺帝位的人都除掉?”
随歌一怔,直觉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是多大一个圈套啊!
不管是太子也好,景厉王也好,端阳王也好,无一不是这个圈里面的猎物。而那个猎人,恰恰就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