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世态寒心，便是如此吧。
修月走上前几步，那女子已经晕倒在了她哥哥的怀中，对方看到修月走过来，一脸戒备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就怕对方误会自己，修月赶忙停住脚步，笑道：“我们，是大夫。”
果然，对面的男子眼前一亮，但是紧接着就堆满了防备。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很明显，对方并不相信修月的措辞。
修月只好开口道：“刚才你说你妹妹假怀孕，既然这里的医馆已经不看了，为何不让我们试试。”她试探着上前几步，凑近女子的面容，垂眸道：“莫不是，你想让你妹妹名声受辱而死？”
因为凑得近，可以很明显看到男子眼中的挣扎，到最后，他似乎狠了狠心，用力报了一下怀中的女子，开口道：“诸位大夫，请随我来。”
男子在前面带路，修月和容唤便在后面跟着，容瑶一直呆在容唤身边，这个时候才悄悄问道：“这女子肚子很明显大了，若是清白之身，是怎么大起来的。”
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在修月看来，都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联系。她摇摇头，也低声道：“这女子若不是真的怀孕，那么一定是有邪物作祟，到时候，看我的就好。”
几个人走了没多久，七拐八拐地绕在一群小房子之中。
这边得修月随着众人前往男子和他妹妹的住所，但是宇文盛那边，却是一群人的胆战心惊。
宇文盛站在高台之上，自从容唤的剑折断之后，他便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一言不发还好，那些原本守在外面的人却都不敢开口，而一个个紧闭的门也随之打开，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自从容唤和修月他们踏入这个酒楼的时候，这个酒楼就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所有人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但是却头也不敢抬。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盛终于开口道：“将断剑收拾了。”
一楼的一个男子应声，跪在地上挪腾向前，缓缓将地上的断剑收起来，收在自己的衣服里面，这里没有脏桶，他也不好随走出去扔啊。
宇文盛忽然回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龙目，笑道：“很机灵。”
那个腰间挂着龙目两字木牌的男子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多谢主子夸奖。”
很好，很满意，宇文盛甚至都鼓起了掌，他笑着转了一个圈，大声道：“这些人，对，就刚刚来的这些人，若是以后你们看到了，记得好好招待，知道吗？”
那招待两字用的是意味深长，让众人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他们这个主子一直不常来，却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来此，众人的心自从宇文盛踏入这个酒楼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收缩了起来。
似乎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宇文盛便又趴在栏杆之后看向一楼，但是他的眼中却是明显没有焦点的，是涣散的，他就静静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他在认真看着什么的感觉。
整个三楼只跪了四个人，除了龙目的其余三人，都是气质出众的男子，他们不约而同地同龙目一起站了起来。宇文盛也随即转过身，看着四人，似乎在犹豫，最后才轻声开口道：“龙目，便仍旧留在这里吧。”
每一年，从不同的地方，会挑选不同的人呆在主子身边，或者是服侍，或者是侍从，但是不论如何，那都是一个富贵荣华和生命长短挂钩的事情。
除了龙目之外，剩下的三人心中一惊，宇文盛轻笑道：“鱼珠与我走吧。”
那是一个看起来稍显稚嫩的少年，少年听到他的名字，悄悄看了眼前面的龙目，龙目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那个名叫鱼珠的男子才弯腰跪地道：“多谢主子。”
宇文盛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两人，最后大笑道：“很好。”
随即，整个酒楼，都已经再寻不见宇文盛和鱼珠的身影了。
众人都没有起来，仿佛那个人还站在那里。
整整十个呼吸，十个呼吸之后，龙目率先转身，绕过层层屏风，走到不知道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众人才回过神一样，开始各司其职。
三楼站着的其余两个男子一同看向身影逐渐消失的龙目，他们不约而同地叹气，为他和鱼珠感到可惜。
但是他们也相视一眼，缓缓走向不同的方向，最后消失在不同地方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