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春贵儿轻手轻脚走到端姬身边,用又细又轻的声音呼唤着,生怕一不小心,声音刺疼了主子一样。
“娘娘,奴才给您按按。”春贵儿见夭玉凤不做声,一双手搭在端姬肩上,习惯性为她按摩着。端姬既不答话,也不拒绝,闭着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
“娘娘,再过一会儿,蝶曦殿、翠玉殿,各宫、各阁的夫人们,都该来给您请安了。”春贵儿温言细语,提醒着夭玉凤。
“吩咐下去,小厨备点甜点、果子,库房里新岁预备的果仁,每一样备一份,殿里要暖和些。下去叮嘱婢子们,做事利落些,去吧!”夭玉凤始终闭着眼睛,对春贵儿说道。
“奴才这就去。”春贵儿领命后,躬身离去了。
夭玉凤心情很复杂,内心的不满、权欲、好胜,令她郁结难解。最令她心酸的是,周武王自冬至日后,竟没跨过她门槛一步。
夭玉凤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这颗伤痕累累的心,自己离后位半步之遥,却在大王的心里,去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他病了,在凤凰台养病,本也无可厚非,但隔三岔五还能上朝去,难道他、他真病了吗?他出了凤凰台后那么有精神,上朝布置各项朝务,有条不紊,他是真的病了,还是暗自在筹备着什么呢?除了进凤凰台的门,便是正元大殿,正元大殿诸事妥当了,又回凤凰台,在大王心中,这王庭后宫,只剩邑姜一人了。还好自己有眼线,知道他病了,但他却对外宣称,新岁祭祀先王,以彰诚孝。他骗任何人都可以,连我也骗,这不明摆着不把我当自己人吗?”夭玉凤想到这儿,一阵伤心后,又想到了另一件更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太子听政,让太子带着众王子理政,这不明摆着已把江山传给了那个黄口小儿吗?
“不,不能坐以待毙。”夭玉凤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病了,很好!很好!”
夭玉凤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们不给我夭玉凤机会,我便不给他们机会。”
夭玉凤这样想着,心情又好了许多。刚刚还姑念着与周武王的夫妻情分,怨责他病了也不告诉自己,此时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她终于明白,周武王的大病,或许给了她,给了南权,给了夭族,给了王长子姬韩荣一个最好的时机。
夭玉凤突然感觉自己扔掉了所有的枷锁,一个全新的方案,已在大脑中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