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皱着眉朝我看过来。
他一看到我相貌,眼睛骤然睁大了一点,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我下意识的往樊守身边靠了靠,“你……你问他吧!”
“怎么了?”樊守见我靠近他,诧异的放下手里刚买回来的东西。
我没回答他,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就朝他道:“这位大哥,你晓得大樊村怎么走吗?”
樊守闻言,从我脸上移回目光,移向这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问他,“你去大樊村干什么?”
“找人。”这问路的男人,简单的回答道。
“找谁啊?”樊守又问。
“找……”这个问路的男的,本来张口要说的,可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话锋一转,“你知道大樊村在哪吗?知道的话,麻烦指一下路呗,我在这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大樊村怎么走……哎……”
樊守目光移到他工作服上面的胸前刺绣字上,只见上面印着“永昌拆迁公司”的字样,他就上扬了唇角,“你认识大民吧?”
“对对!大民是我工友,这次去大樊村也是为了他的!看来,你认识大民,那么一定是大樊村的人了?真是太好了!”这个男的激动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认识不认识樊守啊?”
我闻言,差点笑出来,这眼前的不就是樊守吗?
本以为樊守会回答自己就是,但却没想到,他只是反问这个男的找樊守干嘛?
这个问路的男人犹豫了一下,随后顾虑的看了看四周的人,就说这里不方便说,于是,领着我们去了集市外面的小树后面,看周围没其他人了,他才说:“樊守他不是你们村的蛊公吗?我按照大民说的,请他去拆迁工地帮忙除蛊!”
樊守纳闷道:“大民怎么了?”
“这我不好说,兄弟,你要是大樊村的人,我就省事了,劳烦你回头给大樊村有电话的人家说一声,请樊守务必去我们工地找一下大民,越快越好,不然大民可就……”
“我就是樊守。”
“你就是樊守?!”
这个男的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重头到尾的把樊守打量了一遍,最后还不敢确信,于是,拿出手机给工地上的大民打去电话,让樊守接了,两个人简单的说了一会话,樊守就明白了个大概,挂断手机之后,不等问路男说话,就朝他焦急道,“快带我去工地!”
看樊守这个焦急的样子,让我很疑惑,“守哥,怎么了?”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等我给大民除完蛊再和你细说。”樊守回答了我一句,就跟着那个穿工作服的男的去了镇上一处大巴站点,坐上最后一班车,去了城里。
去了城里之后,我们都没有进市中心位置,就下了车,在郊外一处拆迁地的废墟里走了一阵,终于走到了民工住的活动板房那边。
那位领我们过来的男的,在一楼最后面的一间屋子,推开了门,“大民!”
天都这么黑了,这个屋子里都没开灯,而且,一打开门,一股子冲鼻的恶臭味就涌了出来,害的我蹲在门边,就吐了起来。
在我吐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樊守他们已经走进去了,并且不知道是谁按开了灯。
“碧落,你一会不要进来,不要往里看,听到没?”樊守进去没多久,就朝外面的我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我是真的不想进去,因为里面那些恶臭味,我就受不了。所以,吐完,我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随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抹虚弱沙哑的男音,“蛊公快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估计他就是中蛊的大民吧!
刚才在路上,樊守和我说了,说这个大民,就是中血蜘蛛毒死去的民嫂的丈夫。想想他也真的是可怜,妻儿都死了,而他现在又中了蛊,生死难料。本来还以为自己就够不幸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不幸。
“你别急,你身上的绿毛蛊,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这种蛊,可不是我这种蛊师级别的巫蛊师能除的,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着了蛊的,我想想有没有除蛊的方法?”樊守安慰道。
“这……”大民犹豫了一会,好像不好说。
他那个工友就劝道:“大民,事到如今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告诉你们的蛊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