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我胸膛的时候,我就在想,当初徐家邺那一枪,他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我的前半生是被遗弃的产物。后半生再也不要欠什么东西了。
徐家邺揽着我的肩,英俊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细小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畔,“安安。安安……”
他喜欢过我吗?应该是喜欢过的吧,可是四年前那一枪我还是打出去了。
所有的力气都在慢慢流失,我费力地伸手抚摸他的脸,呼吸一度快要窒息。声音也弱地可怕,却是勾唇笑道,“徐家邺,我把欠你的那一枪还给你了。”
上帝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我不曾真正拥有过什么,可失去的痛苦却让我痛不欲生,当初琵琶骨被穿透的时候,也没有这种绝望感。
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可怜可悲可叹。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仓皇又短促的人生中,有那样一个男人,他囚禁我,侮辱我,对我赶尽杀绝。甚至曾经穿透过我的琵琶骨,却只是为了得到我的心。
如果有来生,我只希望我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人。
有爸爸妈妈,简单的家庭。再也不要被任何事情拖累了。
我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恍惚想起,曾经的徐家邺,他掐着我的下巴。唇息吻过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占有欲强大到令人发指。可能,大抵,是爱过的吧。
球球是我留给他。最后的礼物和救赎。
……
后记。
在A市上流社会里有一个传说,徐氏集团的徐家邺一生从未娶妻。
在亡妻死后的二十年里,经常会有人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夜笙,而且每次过来都点相同一个包间,都会点同一首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听着歌曲彻夜难眠。
曾经也有无数的女人争着做球球的母亲,可都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扔开,球球长大后,看着自家父亲大人苍老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道,“爸,我妈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彼时徐家邺正握着酒杯看着桌上放着的合照。
即使岁月辗转过了二十多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大英俊,他看着自家儿子的眉眼,轻声笑了笑,“阿宁。你的母亲,是我见到过最好的女人。”
他一生运筹帷幄老谋深算,却独独喜欢上了一个叫宁南安的女人。
当初他第一眼在夜笙见到她,一见钟情四个字就深深刻在了脑子里,经年不忘,历久弥新。
她穿着米白色露肩裙,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明明很妩媚的装扮,可是娇俏的眉眼里带着难得的纯洁和聪敏,那样清澈的眼神是他从未在风月场所里见过的,也就是那次初见,成了他这一生午夜梦回魂牵梦绕的羁绊。
徐家邺离去的时候唇角带着笑容,手上却紧紧攥着一张合照。
宁秋并没有举办多么盛大瞩目的葬礼,只请了最重要的几个朋友,最后依着老父亲的遗愿将徐家邺的骨灰和宁南安放在了一起。
时光辗转往复,岁月悄无声息。
那些无法言喻的纠缠,好像画面定格在了最开始初见的那一天。
徐家邺穿着得体的西装,矜贵的身形在女人面前弯腰,朝着她伸出手,唇畔噙着淡淡的笑容。
眉眼沉静的女人睫毛轻颤,最后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故事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