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我的脚下,和栏杆摩擦出了一瞬间的火花,张晟拽着我直接扯回来最角落的隐蔽处。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脚,握着手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待在这里。我把他们引开。”
张晟干脆利落地换了弹夹,握着手枪就要往外走,求生欲让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他蹙了蹙眉,观察着周围的局势,说道。“你对先生很重要,我引开他们,你找到机会进救生艇。”
他的话说我,我手里就只剩下了一片破碎的衣角。
我甚至不敢出去看他的身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在看到张晟的身影越过枪林弹雨跑过去的时候。我闭了闭眼,一股脑往救生艇下面跳。
结果我的脚刚迈过栏杆,子弹再次迫使我退了回来。
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并不是张晟,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这次我是凶多吉少。可能连活下来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样也好,这世间的所有事也就都与我无关了。
枪声孩还在继续,我握着枪的手也已经失去了力道,缩在角落,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而此时此刻。距离炸弹爆炸还剩三分钟。
就在我已经绝望之际,我听见了我这边方向的枪声,我下意识地回头。
徐家邺站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他披荆斩棘踏月而来,即使身上的衬衫带着斑斑血迹,但是还是那般俊美非凡。五官分明,甚至瞳眸都是浅浅的褐色。
我其实想逃离他,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唯一的机会面前。
他温柔地抱起我,刚站起身来,我就听见了他一声闷哼,紧接着,他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安安,不要怕,有我在。”他再次重复着。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眸,之前的一幕幕不断回涌,从第一次的见面到最后南微微弱地躺在病床上,爱恨交织而过。就像是着了魔。
脑海中百转千回,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念头——杀死他。
然后我就真的这么做了。
我听见了刺耳的枪声,徐家邺胸前的衬衫被鲜血染红,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出来,血迹甚至浸染了我的双手。
他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有着浓浓的不甘。可是手上的力道还是骤然消失,我狼狈地被扔在了地毯上。
他半趴在我身边,身下一片鲜红,我脑袋一片空白,握着枪的手止不住地跟随者肩膀颤抖,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打架声。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的唇形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宁南安,别让我活下来。
腕表的时间还在继续,只剩下十秒钟的时间,这个轮船就要覆灭,可是我耳边回荡着的。依旧是他的那句话。
就在最后的几秒钟里,我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突然被一个人抱了起来。
几乎是在盛博远抱着我跳下海的同时,邮轮爆炸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清晰地看到一飞冲天的火光和热浪,最后稳稳地没入了咸咸的海水里。
好在我学过游泳,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自救。
海面下全部是爆炸过后的残骸和废墟,我挣扎着攀到了一块木板上,才得以重新得到呼吸。
邮轮只剩下了基本的框架,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沉,那么大的一个工程,现在就像是被埋葬在了废墟之下,甚至连带着的,还有徐家邺的骸骨。
我好像是报了仇,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快乐,甚至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痛地难以呼吸。
当天的市内新闻里,游轮沉没的消息登上了头版头条。无数媒体争相报道,出现频率最多的,是徐家邺的死因未明。
我的日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盛博远为了补偿我,重新建了一个有佑安医院,而我成了医院的幕后受益人。
我不用愁着找工作,也不用担心徐家邺折磨地我食不能寐。可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我回到市内的半个月后,我因为照常体检,最后查出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生命。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肚子里会孕育着一个未所知的小宝宝。
在无数的挣扎和难挨的深夜,我踌躇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做手术,可是当我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到麻药刺入身体,我的脑袋一下清醒了。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将它抚养成人,把我的所学全部叫给它,给它最完美的母爱。
十月怀胎是辛苦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秋天,所以他的名字叫宁秋,小名叫球球,我一直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可是上天从来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球球四岁的夏天傍晚,我重新见到了徐家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