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
不过,当他刚一只腿收起想要站起来,就听得丞相一声呵斥,“谁许你起来的,跪好了!”夏朗当下便又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眼神转向站在一旁的母亲,抛去了一个眼神。
丞相夫人一向宠溺儿子,且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对于儿子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了如指掌,这个眼神的含义更是十分明白。在接收到眼神后,丞相夫人回了一个目光,示意朗儿稍安勿躁,自己则转身走到丞相的身边,伸出手轻柔地拉住了丞相衣袖的一角,柔声说道,“相爷,你别生气,咱们朗儿说的没错啊, 那庞茹燕确实不能娶啊。 ”
“妇人之见!你怎么跟他一样糊涂,这门亲事既然已经定了,怎能轻易更改。”
“相爷你听我说,那庞茹燕现如今身患怪病,满城的大夫甚至连御医都治不好,看样子是不会康复了,况且如今已经成了这幅丑样子,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呢,若是真的嫁到咱们相府来你能放心吗?就算将来生了孩子这怪病会不会转移给孩子,你总不想咱们以后的宝贝孙子出事吧。”
丞相夫人一边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一边观察着丞相的脸色,见他脸色缓和似乎略为所动,才松了口气又紧接着说道,“咱们朗儿相貌堂堂,又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各家来提亲的大家小姐们也是举不胜数,咱们何必要一根绳子吊死在那庞茹燕身上呢,随便娶哪家小姐不比她好。”
“可是这门亲事已经昭告天下,本相与庞尚书都是同朝为官的重臣,就这样贸然退亲,以后如何相处。若是他一状告到皇上那里,说我们相府毁亲,皇上必然发怒,到时相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庞尚书家中几代为官,是朝廷重臣,颇得皇上信任,如果退亲之事闹到皇宫被皇上知晓,还不知道要如何怪罪相府,整个相府上下也难逃干系。想到这,丞相看向夏朗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埋怨。“若是皇上大怒怪罪下来,我看你如何担得起这罪责,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丞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毕竟庞尚书在朝廷的地位是足重轻重的,不过夫人却轻笑了起来,宽慰道,“相爷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庞尚书在朝为官多年,想来也是极其聪慧之人。他的女儿患病这件事都是极力隐瞒不敢对外的,况且女儿节的名节是大,女儿被退亲这件事他怎么会到处宣传,岂不是败坏女儿家清誉,更不会去贸然向皇上告罪的。”
“况且我听朗儿说,朗儿开口时并未提退亲一事,是那庞茹燕自己提的退亲,所以这并不算朗儿的错,就算日后庞尚书翻脸,我们也有应对的理由。”
夫人说的头头是道,句句都在维护儿子,丞相虽然想发作,却也对护子心切的夫人无可奈何。况且这亲事已经提出了退亲,强扭的瓜不甜,朗儿不想娶他也无法逼迫,只得想着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如何平息庞尚书的怒火。“罢了罢了,就由着你们好了,这相府我看本相也做不了主。”
今天这一番折腾,弄得丞相心里颇为不快,当下唤来管家一起上商量着,看明日该如何去尚书府赔礼道歉。走之前,丞相冷眼瞥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肆意妄为的儿子,又看了看一颗心都扑在儿子身上的夫人,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半响后冷冷地冒出来一句话,“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这不孝子会连累我们整个相府的。”说完便急步离开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