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会儿屋檐上现出了一个身影,无涯从刚才一直在暗中跟着燕九司,如今燕九司有吩咐他才现身。
只是他很好奇,听燕九司这口气——“爷,你是准备今夜不回去了么?”他听了之后觉得有些奇怪,以前燕九司从来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先离开,如今却让他先回王府,蹊跷得很。
燕九司沉默了一下,随即便简单答道:“是。”之后便轻轻一跃,抱着凉尘这个负担进入了院子。落地时他微微一皱英眉,手不禁抖了抖,但很快便恢复了原状,看了眼怀中的宗政凉尘一丝动容也没有。
燕九司叹了一口气,暗想这要是被卖了也不知道。
翌日,凉尘模模糊糊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落下手的瞬间感觉碰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凉尘眼睛还没睁开,就在那里想这大约是什么东西。
玉佩?不对,是有点软的。
……人?
凉尘正想叨叨长陶怎么坐在她身旁,但睁开眼后凉尘选择再次把眼睛闭了回去。一定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一定!怎么可能是燕九司?!
那个男子坐在床沿边靠着床边,慵懒地半倚着,眼睛却早已睁开了。那蒙着一层乌纱的眼帘散发着温软的韵味,正在看着她。
“怎么又闭眼睛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腻不涩,刚刚好的清暖。像是一阵东风拂过世间万千,但却让凉尘深深地有些吃惊。
她强撑起眼皮,对上了他的眸子。正好与燕九司相反,宗政凉尘的眼睛乌黑得干净,如一潭清水可以轻易地看到水底,燕九司这种老练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讶然之意。
凉尘将视线逐渐下移,她想看到自己衣衫完好无缺、安安全全的样子。所幸,燕九司什么都没对她做,很好。
凉尘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的样子,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这几乎是每个人的正常逻辑思维,凉尘也不例外。
燕九司也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只是没想到她能冷静地那么快。他也没有打算隐瞒,便如实告知了。当他没多说一句,凉尘便多一分想要钻回被子里蒙住头的欲望。什么什么她昨天醉酒在马上睡着了,还差点摔下来,被他扶住带回了宗政府。
那宗政烨呢?被他给吩咐回去了,为了避免有人说宗政少将彻夜未归,第二天离奇出现在宗政府内。
凉尘最后还是没有撑住,用被子一把盖住了头,整个人缩成球又回到了被窝里去。实在是太太太太太丢人了!这么说来,她在古代还来了个“疲劳驾驶”?丢脸还丢到了皇家,她只觉得尴尬至极了。
燕九司坐起了身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戳了戳“被子团”鼓起来的头,说道:“好了,快出来吧,不然该闷坏了。”
凉尘拱了拱身子,然后整个“被子团”都动了动,但她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但就在供养不足她准备出来吸口清新空气的时候,燕九司又开口了,他慢慢道:“阿凉,待你如此确实是有目的的。”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凉尘原本想动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凉尘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小失落的感觉,其实她从一开始挑明了自己不为所动的立场,也早就猜到燕九司是心怀目的的,只是听他承认还是有点小忧桑的。
毕竟他待她,是真的很温柔,总让人觉得很真切。让凉尘这个母胎solo感到有一丝丝的小感动,但也只是一丝丝而已。
好吧,既然这样,凉尘也就安慰自己,还是继续听他说下去吧,看看自己以前的那么多猜测有没有猜准的。
“不过,我不是想利用你对付太后。之后的一切你无法掌控,所以,你做你自己便可。”燕九司站起身,继续说道。
错了。
看来都猜错了。
凉尘暗想原来自己对他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他还有更高明的手段,远超过她的想象。只不过有一点她自始至终都搞不明白……
既然如此费尽心思对付太后,为何还要如此尽心辅佐皇帝?
待凉尘掀开被子后,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燕九司,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姐,小姐。”外面传来长陶的呼唤声,将凉尘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凉尘甩了甩有些胀的脑袋,回了一声:“进来吧。”
不管他是怎样一个人,于她又有何干系?眼下她活好自己才是正事,其余的于她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