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紧要的事交代给雪环雪珮就是,免得累坏了身子。”莫温顾的嗓调此刻竟温柔得出奇,宛如是一块温凉的鹅卵石,又像那潺潺泉水,十分的悦耳,十分的温和。虽然比及与柳吹绵说话之时的态度仍是没法比,但他几乎不曾用过这种语气与舒清说过话。
舒清并没有急着高兴,只是端庄从容的回过头,对莫温顾行了一礼,道:“是。多谢王爷关怀。”
莫温顾看到她逐渐开始尖瘦下来的下巴,愣了愣,又凉薄的道:“你可别误会,本王是怕你再病倒之后,你那父亲又要将本王告到了皇上那里去,闹得府中上下又不安稳,所以,好好的养你的身子。”
莫温顾的语气虽不恶劣,但说出来的么一个字,却像是刀子一般,扎进了舒清的心扉。
“原来如此。”先前听到他的关切,舒清并未笑,这会儿,她却自嘲的勾起了一丝苦笑,“妾身记住了。妾身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王爷为难。”
她早就知道莫温顾的话不会那么简单,好在她并未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原来一切不过是担心他自己而已。
莫温顾薄唇紧抿,浑身陡然便升起了一股燥热,他赶紧避开了舒清的视线。
“你好生休息,本王要出门去了。”他烦闷的伸手扯了扯衣襟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忽而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紧接着头也不回的就朝门外走去。
走至书房转角之时,莫温顾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舒清双手空空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独自一人往房间的方向而行。她的背影十分镇定,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波澜,可正因为如此,莫温顾才倍觉难受。
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便往一旁的柱子上砸了下去。
漆了红漆的柱子登时裂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拳头上也泛起了一阵锥心的疼。莫温顾却宛若什么也未察觉,只一言不发的蹙着眉。
他在生气,然却并非是生舒清之气,而是在与自己置气。
方才他的心中分明不是这么想的,可话出口后,就又变成了那些伤人的话语。他气自己的口是心非,更气自己竟关心起了舒清这个女人来,若非是舒清的画,他又怎么可能会和柳吹绵失之交臂?
全都是因为舒清!他决不能心软!
想到此处,莫温顾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丝留恋,冷哼了一声,负手出了王府。他宁可待在外头,也不愿意看到舒清那张脸!
接下来的几日里,舒清吐得越发厉害,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日只能吃进去半碗粥左右。雪环雪珮担心得不得了,欲要告诉莫温顾,却被舒清给阻拦了下来。
舒清的心中铭记着莫温顾的那一句话,所以无论是有什么苦楚,她都是咬紧了牙关,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她绝不会让莫温顾为难,也不会让爹爹再为她担心。她会努力的容忍,直到孩子生下来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