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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其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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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妙!”销其雷推门而进,拍手称赞,“全诗不见‘雪’字,却把雪的形状、颜色、状态写得淋漓尽致。还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典故,表达自己的心境。”

    我答道:“销大哥取笑了,读私塾时,我的诗作不算优秀,半年多没提笔,更是不知道退步到什么程度了。”

    “我倒觉得挺有趣,谁会想到用偷懒疏忽装饰夜晚的星星喻雪?谁又会用‘婀娜’一词描绘雪?”销其雷打趣道,接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诶?这诗有名字吗?”

    “一首拙诗而已,《无题》。”

    “那可不行,不如叫……《雪》?一语双关,既写雪景,又写心境,怎样?”

    我看着眼前的人,他神采奕奕,全然一副风流才子的姿态,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没正经的影子?此人如此多变,着实深不可测,不能低估。这么想着,我抬头望雪道:“直白是直白了点,但与诗意相符。销大哥看来的确是喜诗之人、懂诗之人,我远远比不上。”

    他踌躇满志,喜上眉梢:“那当然啦!”原来他根本不经夸,这一下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了。

    我们叫上何云忧和小尾巴下楼吃过早饭,又继续前行。雪下得越来越大,雪粒打在脸上生疼,虽然我们穿得足够厚,可仍然抵挡不了刺骨的朔风,我此时倒真心想问一句“何逢识”了——为什么偏偏遇上这等大雪?

    祸不单行,刚出客栈不久,我们中就走失了一人,销其雷。茫茫大雪,仅仅是刚留下的脚印,都立马被雪覆盖,毫无痕迹,更别说凭借脚印寻找早已不见的销其雷。

    他这一不见,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提防他,而忧则是怕他又有什么诡计。没办法,既然是同行者,又是以后我复仇的对象,尽管心里实在不愿,也只能尽心尽力寻找。

    不知找了多久,雪都停了,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心里暗暗觉得,此事绝不简单,但没有证据,是以没有告诉何云忧和小尾巴。

    “泠然姐姐,主人夫君怎么会不见了啊?这都几个时辰了,你说他到底能去哪里?”小尾巴撅嘴道,边走边踢脚下的雪。

    “这销大哥简直比我还不靠谱,说好一起去白民国的,结果他倒丢了。”何云忧不满道。

    “何云忧!”小尾巴喊道,自从变成人后,为了彰显她自己跟我是同辈,于是就一直跟我学着这么叫他,“不许你这么说主人夫君。”

    “好好好,不跟你这个小家伙一般见识。”何云忧说着,跑到我的另一边。

    “几位!”后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循声望去,身后不远处,一位身着粗布短褐,却面容可人的女子微笑着,她继续道,“你们说的销其雷可是皮肤极白,身高将近七尺的男子?”

    “正是正是呢!”小尾巴欢快地跑过去,我伸手就拉她回来,皱眉摇了摇头,表示此人不可轻信。因为此人出现的时候过于巧合,令人不得不生疑。

    然而拉住了一个小尾巴,却忘了拉他何云忧,只见他忙不迭地迎上去,张口又是那几句话:“姑娘芳名是何啊?芳龄又几许啊?”

    那女子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支吾着不肯说。在我看来,她不是不肯说,而是不会说,我甚至觉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但这些终究是我的直觉和猜测,因此我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响。

    在何云忧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自己名叫景雪,已至破瓜之年,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居住,生活困苦,靠卖香囊荷包为生,今日因风雪过大无法摆摊,因此想趁机去城里买些丝线,可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一个肤色玉白的人晕倒在雪地上,忙搀起来救到家中,一番收拾才又出来。听到我们在喊销其雷的名字,想来定是刚刚那人的同伴,于是叫住了我们。

    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按理说我完全没有怀疑的理由,但总觉得话语里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也许,是我过于多疑了?

    我道:“只是麻烦你,又要折回家一趟了。”

    景雪笑道:“不麻烦,我家离这里很近,回去后,你们正好帮忙照看他,这样一来,我进城采办也放心了。”

    须臾,我们就至景雪的家中,是一座十分破败的小草屋。

    推门入内,还没走两步,背后突然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只见景雪笑吟吟地走上来,幽幽道:“不急,先喝杯茶吧。”

    说着,她进了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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