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负了他的好意?而且,我还要送他一份礼物。”我看向山洞,语气寒如冰雪。
销其雷,我不知道你何时开始对我用计,我只知道,能被你用来威胁我的,就只有朋友罢了,那倘若我没有朋友,你又当如何?你无可奈何!修魂梳,唯有主人自愿使用方能成效。而我,不仅不用,还要当着你的面打散你儿子的魂魄!
别怪我心狠,我只是一面镜子,谁对我怎样,我就对谁怎样。你不是喜欢玩弄计谋吗,好啊,我陪你。
月亮此时完全被乌云挡住,风来得更紧,四处呜呜作响,须臾,砂飞石走。洞外实在不能待了,我顶着风捡了些树枝,跑回洞内,用它们生火,火虽不大,却也比洞外暖上数倍。
何云忧凑过来,满脸堆笑:“然儿,你真贴心。”
我狠狠推开他的脸:“这火不是为你生的,销大哥击退狼群十分辛苦,又被某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打伤了,我自然要多关心他些。”
销其雷闻此,翘着二郎腿得意道:“看到没?我的火,老墨专门为我生的!”
“然儿,你……”何云忧愀然作色,“刚刚他说为了你才出法术,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无所谓道:“信!怎么不信?”他为了我,就是为了修魂梳,为了他儿子。虽只说了一句话,可理由确是极其充分,我自然坚信他,是为了我。
“然儿……”
“叫我泠然!”我冷冷打断,“我父母给我起名泠然,红槭村的人也都是这么叫的,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要给我起名?”说到最后,语气完全变成了呵斥。不仅如此,我有意将父母和红槭村分开说,看着销其雷的反应,很遗憾,我只能说他伪装得不错。
而何云忧就不像他那么淡定了,接着我的话就吼:“我跟你没关系?说出这样的话你有良心吗?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救了你啊!”
“救我是你自愿的,而且自从救了我,你一直像狗似的跟着我,几乎寸步不离,谁知道你是何居心?”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干脆利落。
“墨泠然!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无意!”何云忧咬牙切齿,“好!这一路上,你别指望我再跟你说一句话!”
我仰头挑眉:“也别一路上,有本事就此分别,井水不犯河水,更别提说什么话了。”
何云忧想大叫,但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出声,最后只剩下失魂落魄:“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我给你起名字?那销其雷叫你‘老墨’你为什么就应?”
“因为,”我抿抿嘴,徐徐吐出四个字,“我厌恶你。”
销其雷眉头一皱,但很快恢复了神色,他哈哈一笑:“老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何老弟他再不好,也是咱的朋友不是?说不定日后你和他的关系还能更亲呢!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销大哥!”我盯着他,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你用不着劝。”
他怔了一下。
何云忧颓唐道:“厌恶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装出听了笑话的神情和语气,接着严肃道,“第一,喋喋不休。不管在哪儿,你总是满口胡言乱语,使人生厌;第二,自以为是。总是自作主张做一些他人不需要也不想要你做的事,例如起名,你以为这是爱称,可别人却觉得是无事殷勤;第三,胆小怕事。旧事就不提了,只说刚才,狼群来了你是装着抵抗,可你的害怕明眼人都能觉察出;第四,冲动……”
“够了!”何云忧自嘲道,“想不到你对我成见这么深,好,我就不在这儿碍您老人家的眼了!我走。”
“不送。”我退后一步让出洞口,背对着他。
销其雷见状,忙拉着何云忧,大声对我道:“老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让他走?你让他走,那我也走!”
我笑了:“走啊!”我料定销其雷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监视,所以说出此话。但我没想到,销其雷直接揽着何云忧出了洞!销其雷这一步棋,目的何在?
小尾巴焦急道:“泠然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嘛?这……他们都走了,你又该去哪里呢?”
我望着二人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如何作答。
我看着跳动地火焰,肯定是光线太强了,眼睛不知不觉滚下泪来。我立即擦干,脑中全是何云忧悲戚的神情。我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扇去了泪水,却扇不去脑中的那个人。
何云忧,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的命不好,肩上的担子太重,我不能连累你,对不起……我们,甚至连朋友,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