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我赶紧下楼,却在楼梯口发现几个血掌印,顺着楼梯向下看,整个楼梯,无一处不被血染红,最下面几阶,无声躺着带血的破衣裳,是店主的!
“云忧、何云忧!”我转身狂拍何云忧的房门。
“谁呀?”听声音,显然才刚睡醒。我松了口气。
“我。你快出来,外面出事了!”
“好!我穿个衣服。”
我趁此时敲响其他房门,都无人回应。
“什么事……”他一出来,就被吓得目瞪口呆。
我道:“掌柜的被杀害了。”
何云忧低头道:“手段这么残忍,不会是仇家上门了吧?”
“昨晚我们与他话虽说的不多,但可以看出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这样的人,不太容易结仇。你说会不会是盗匪劫财?”
“不像,如果劫财,为什么不连我们一块对付了?你看这手印,明显想向我们求救。明知屋内有人,还留下证据?盗匪这么傻吗?”
我们忽然想到了什么:“昨天的白影!”
他小心翼翼地跑下楼:“快找找它留下的线索,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地蹲下,细细观察着地面,忽然,一个两指肚大小的血爪印赫然入目!
“你来看!”
“来啦。”
“你看着像是什么?”
“这大小、这形状……”他用手比了比,“像……猫!”
“猫?就算是野生的狸猫,捉个兔子己经是极限了,怎么会杀人吃人?”我道,“况且,狸猫也非白色……”
“万一……那只猫成精了呢?”
“确实有妖精吃人修炼的传言,但耳听为虚……”
“泠然妹妹,你一个凡人都会法术,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沉默。
何云忧惋惜道:“就是可怜这么个人了。”
“不对。”我突然道,“同盗匪的说法一样,它为什么放过我们?”
“因为它吃饱了呗,毕竟那么大一个人啊。”
我再次缄声。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出了客栈,阳光暖暖,心里闷气顿时消散。
“泠然妹妹,这条路是南北向。你说,怎么走?”
“向北走。”
“好嘞!诶?你不回家了?”
“家人已死,何必回去睹物思人。”
“哎呀,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要陪我去白民国了?”他挤眉弄眼。
“我也好奇,此地是否真如你们所说,逍遥无忧。”
走着走着,一座城池出现在眼前,濡城。
何云忧无奈笑道:“这又是哪儿?你先歇会儿,我去问问。”
一会儿功夫,他就意满而归。
“泠然妹妹,我问清了。”他道,“咱们现在绾洲的东北方。但龙鱼,却无人知道。”
“还有,这城池四周都是森林,要想继续朝北,绕路根本不可能。。”
我点点头:“那进城吧。”
我们并肩走着。
“泠然妹妹,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今天第一次听见你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想跟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看哈,我的名字‘何云忧’,意思就是‘说什么忧愁呢’,你这不带姓念可不吉利呀。但你若带着姓,又显得对我不尊重,是不是?”
“所以呀,你叫我何大哥比较好。”说着,拍了拍胸脯,神情骄傲。
我当即泼下冷水:“大哥,是的。也不知道哪个大哥那么怕鬼,还躲到‘妹妹’的后面。”
他脸色一变,指着前面故意大声道:“哇,那里好多人,我们也凑个热闹吧。”
好啊,就顺着你岔开的话题。我跟上去。
人群中,一个人在大声宣读着告示:“……家女突得怪病,喜啖带血生肉,行动异常迅捷,易怒起袭人……求天下能医……重谢黄金千两。”
何云忧拉住一个人问道:“哪家的千金啊?”
“秋府的大小姐,叫秋以茹。”那人四下看看,神秘道,“那告示其实把事儿写轻了,事实上,她就是扑上来直接咬人!”
旁边又凑来一人:“对,就跟猫抓耗子一样狠!”
“诶,你还别说,就是猫让她得的病。”
何云忧焦急道:“猫?什么猫?”
“她不久前捡了一只一个全身纯白的猫……”
“性情怎样?”
“性情温顺,不过……”
“怎样?”
“听说那天秋小姐带猫游玩,结果猫一下跃到沼泽里,就这么没了。”
“之后呢,她就这么病了?”
那人点点头。
人群很快散了,告示前只剩我与何云忧二人。
我们相视一笑。他得意洋洋地撕下了告示。
然而,撕到一半时,他又慌慌张张贴回去了,结果怎么也贴不上,他索性跳开在一旁。
“泠然妹妹,我们快跑,这是送死啊。”
“救人性命,义不容辞。”我把它彻底撕掉。
“你傻啊?猫精,杀人吸血!是,你是会法术,但你确信能治住它吗?你想死我不拦着,可我不想死。”
“总要看看吧。”
“你看看?再把命看进去了!”
我把告示揣在袖子里,转身就走。
“哎,你把它贴回去!”他追上来。
“站住!”一群人围住我们。“撕了告示就跟我们来吧。谁撕的?”
何云忧心虚不已,搓着手看着地面。
“是谁?”
我毫不犹豫地指向他,微微张嘴不出声:“我不能信口雌黄。”
他一下子懵在原地。
我把手收回:“不过治病的是我。”
“那你们一块来。走!”
何云忧欲哭无泪:“泠然妹妹你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