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算是最为狠毒的誓言,顾凉月眼睛里有笑意,说出的话却是狠辣。
“十王妃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似乎朕不答应不行了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顾凉月就是卿睿廷的命,这句誓言说破大天了也不过就是顾凉月不得好死而已。卿睿凡倒也没拆穿,摸摸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臣妇相信皇上。”顾凉月轻飘飘一句话,更是把卿睿凡堵死,卿睿凡又想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之后具体的部署就是风伊洛的事情了,顾凉月也告诉了卿睿凡晚些时候风伊洛会进宫跟他说明,并制定相应计划。
“老十还好么?”在顾凉月站起来准备告退的时候,卿睿凡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始终还是担心自己的手足,卿睿廷一向又是个心直口快不瞒事的,连着请休两天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前儿很不好,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他都好些了,虽然还是没精神,但好歹人回来了。”顾凉月浅叹一口气,语调还算是平缓。这些东西,是没有感同身受一说的。
“那你便多照顾些吧,快到年关了,振奋些也好过年。等今年一过,就会好很多了。”卿睿凡像模像样的安慰了两句,便让顾凉月跪安。临走前还不忘让她去找监长诊脉,算是全了借口。
刚刚从慈安堂回来的蓝衣推门进来就看到卿睿凡揉着太阳穴,一脸不舒服。他疾步走过去,有些着急的问候卿睿凡。
“朕无事,只是这两天没怎么休息,精神不济罢了。”卿睿凡耷拉着眼皮,嘴里说出来的音节若有若无,蓝衣听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听内侍刚刚跟自己咬耳朵说的话,蓝衣心想这皇帝能够好好安眠才真的是有鬼了。
每天都在雍元殿处理事务忙到傍晚,好不容易御笔朱批弄完,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去了慈安堂,在那里坐到半夜,又让人给自己打灯去了风岚宫,在那边过了下半夜,第二天天都还没亮,他又得要起来收拾好去上朝,每天都这样。
没有人知道卿睿凡一天睡多久,但蓝衣明白,这个皇帝骨子里死倔,说啥都不听,干啥都有自己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莫名心惊。
“皇上,您这样天天靠参汤吊着也不是个事啊。”蓝衣还是觉得劝一劝,虽然卿睿凡不一定听。
“皇上,皇后娘娘您也是明白的,她做事有自己的考量,现在离开皇城对她未必就是不好的。您说您这样是为了什么呀。”蓝衣急得都快嘴上起燎泡了,无论他说什么,卿睿凡都不听。
“朕歇会就行了,不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药。”卿睿凡有些心烦意乱,这段时间蓝衣只要跟他提起这个话题,下一句就是找御医,御医一来就可着补药给他下,让他又口苦又犯困,索性全不要了。
“皇上……您这样不行啊。”蓝衣知道说不通他,除了干嚎倒也说不出个别的什么。
“行了,你下去吧,让朕静静。”卿睿凡大袖一挥,挥走了蓝衣,自己趴在桌边打了个盹。
春兰殿。
杨怜儿,现在是婉贵妃了,坐在案前,看着内务监送来的一大堆账簿,有些头疼,但心里却是满足的。
不管慕容芷多么厉害,现在掌权的,仍旧是她杨怜儿。这偌大的后宫,始终还是她杨怜儿笑到了最后。汪姩宸那个绣花枕头,虽然不省心,但胜在没头脑,还挺好掌握。现在挡在她面前的,不过就一个元妃。
说来也是奇怪,上次焦尾殿一行之后,元妃就再也没有主动来招惹过她,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总让杨怜儿觉得她是在预谋大事情。
汪姩宸这两天也是安分,她母家一直就只出了个太后,现在太后病危,宫里没人照顾她,她自己的脾性又把外家得罪得不轻。现在的她在外家心里早都是弃子,人家绞尽脑汁想的是如何再塞进来一个比她更聪慧的,谁还管她死活?
汪姩宸应该是明白了这一点,好久不出宸籁宫不说,就是皇帝那边都没主动往上凑,乖巧得像是故意做给谁看的一样。
元妃那边要棘手些。元妃本身就神神叨叨的,上次她的线人说见到了一个冷宫的小宫女去了她宫里,之后就再也没走出来,让她很是计较了一番。南疆之人本就神秘,更别说是圣女。虽然卿睿凡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收进后宫这么久也没见她多得宠,但杨怜儿心里总是忌惮的。
“莲月,本宫最近新得了一块上好茶饼,闻着味倒像是极品。你去一趟元妃宫里,就说本宫请她来品品这茶。”杨怜儿抬起染了蔻丹的手,鲜艳的颜色衬得她手指越发纤细白皙。她神色如常,莲月却是不敢怠慢,得令退去。
元妃来得快,虽然身上换了一身衣裳,但仍旧有种味道散不去。杨怜儿本不在意,但接收到莲月怀疑的眼光时,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妹妹今儿这衣裳倒是鲜亮,看这料子,怕不是寻常宫缎吧。”杨怜儿延续了顾陵歌节俭端肃的治宫理念,自己带头倡导节约朴素,大家都是受惯了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衣料是当时从南疆带过来的,中原并不常见,也难怪姐姐眼生。”元妃不卑不亢,她现在已经能流畅的和人姐妹相称,也说得出来漂亮的场面话和得体的寒暄。但看在杨怜儿眼里,总是怪怪的。
“姐姐若是需要,妹妹回头挑些好的给姐姐送来,就当妹妹一番心意了。”元妃语里话里都在说杨怜儿没见过世面,但杨怜儿却是不恼,轻轻点了头,大方的收下了元妃的承诺。
“那么,姐姐让臣妾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这句话一出,杨怜儿笑起来,果然,元妃还是那个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