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能下榻自由行走,他能自由行走了,第一件事便是来寻你。我不放心他独自上路,始终伴他左右,我看着他心急如焚,不辞辛劳日夜赶路,只为了早一点见到你。”
苏茵垂下眸子,终于落下泪来。
“你不知道吧!他见了你是那样的欣喜,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开怀,就好似一个得了糖的孩子一样,可他却不与你相认,只是不计性命,不计身份,在你左右保护着你。”姬玉每说一个字都心如刀绞,可她却不能不说,这些话她埋在心里太久,太久,以至于酝酿发酵,让她找不到最初的自己。
她越是看着他,便是越是心痛。
世上有几个女子,看着自己倾心相待的男子,为了旁人什么都不管不顾,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个她。
她气了,恼了,哭了,恨了,还是愿意为他演一场荒诞无稽的戏。
苏茵好似万箭穿心,她疼的几乎不能呼吸,她从不知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从他说出姬玉是他的妻那刻,她纵然不恨他,不怨他,却也固执的认为他与这世间男儿无异,薄凉无情,在她心中始终认定是他负了她。
所以在她醒来之后,从来没有多问一句他。
她不想知道他舍弃尊严那一跪,是为了她?亦或者为了天下苍生?
她固执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是想与他划清界限,今生再不复相见。
“你可知道他为何不愿与你相认,甚至不愿用真面目对你?”姬玉声音之中满是嘲讽,是在嘲弄苏茵?亦或者只是在嘲弄自己!
苏茵咬着唇瓣,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她什么也不知道,心安理得的认为他负了她,如今想想只觉得自己恁的可笑。
追根究底还是她不愿意去相信他。
姬玉声音突然一高,她满目苍凉,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他命不久矣,不愿让你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要永远的失去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姬玉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苏茵瞬间僵在哪里,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回来,她几步上前,厉声对着姬玉吼道:“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
这件事是苏茵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她情愿他弃她,负她,也不要他死。
那么他与姬玉成婚,生儿育女也是好的。
她不要他死。
姬玉一把扣住苏茵的咽喉,她满目泪光的一笑:“容墨做梦都恨不得他死,用在他身上的毒药怎会是等闲之辈,那是令阎王都闻风丧胆的夺魄,一旦入体,唯有死路一条。”
那瞬间苏茵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姬玉的这句话在她脑海中不停的回荡,为数不多的几个字瞬间将她击垮。
那是令燕王都闻风丧胆的夺魄,一旦入体,唯有死了一条……
姬玉收紧手指死死地扣着苏茵的咽喉,双目血红仿佛滴出血来,每一滴血都是她心头之血,令她生不如死。
她愿意就这样守在他身边,哪怕他心中没有她都没有关系,可是上天都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就要死了。
“咳咳咳……”苏茵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氏阿茵,你忘了吗?是你亲手把涂有夺魄的玉簪插入他胸膛的,你忘了吗?”姬玉声音尖锐,带着彻骨的恨,含着焚天灭地的杀意,声声质问道:“他为了你不顾一切,为了不让你活在杀死他的愧疚之中,他求我陪他演一出戏,说我的他的妻,只为了一个人背负下所有,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被容墨擒了,容允是他的四叔,又替他守护容家多载,替他扛起整个容家,能让他没有牵挂的去死,他不能动容允动手,为了你,他舍弃尊严,不惜跪求容允。”
苏茵早已泪如雨下,听着姬玉的一字一句,她只觉得肝肠寸断,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固执的不愿意相信他,却心安理得的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如今他就要死了。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细细想想,她又为他做了些什么。
苏茵满心愧疚,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身子一软,跪在姬玉跟前,她死死地拽着姬玉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他在哪里?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姬玉面容恁的狰狞,她冷冷笑道:“苏氏阿茵,我嫉妒你发狂,恨你入骨,如今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他一直心心念念着你,如今就要死了,你下去陪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