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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恕一简单道:“谷雨在他身边,他如果出事,她也不会好。她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个人情,我们得还。”
韩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揪着顾清明的事儿不放,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敞亮。”
韩恕一苦笑一声:“顾清明的事,我纠结了这么多年,真相大白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悲剧中的一环。那些罪魁祸首早就作古,剩下我们这些人,再去纠结又有什么意义?”
“不打算告诉谷雨?”
韩恕一摇了摇头:“暂时不打算。她现在很幸福,我真的不忍心告诉她,她哥哥是含冤枉死,而害死她哥哥的幕后黑手就是叶念泽的父亲。”
“他父亲已经死了。”
“可叶念泽还活着。”
韩棠看着他:“把谷雨交给叶念泽,你放心?”
“小姑娘有自己的想法,也轮不到我来操心。不过凭良心说,我觉得叶念泽是真的爱她。这次想从黎家脱身,只怕也是为了她。否则,这么容易赚钱的买卖,以他惯常的做法,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于公于私,咱们都应该帮一下。凌家那边态度不明,凌靖不好相与,我们需要叶家的钱来平衡资金的比例和配置。”
韩棠点点头:“想得够深远,人也够大方。”
韩恕一缓缓道:“看了太多的悲剧,不想再重蹈覆辙。我不想谷雨变成……第二个小夏。他们两个都经历了那么多,六年前的悲剧,一个孤苦无依,一个家破人亡。六年后再相遇,一个愿意妥协,一个尝试原谅。不敢说这样的结合有多完美,至少他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秦川说的话,真相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每一段悲剧后面都有起因,如果一个真相会引发一连串的悲剧,我们是不是还要死抓着它不放?他说得对,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人记得顾清明,公开这段往事,不过是增添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毁掉的却可能是谷雨一生的幸福。就当我自私吧,在顾清明的清白和谷雨的幸福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韩棠听过之后,许久没说话,半晌之后,他对自己的堂弟说:“你比我强。”
兄弟两人各有所思,桌上的电话响了,韩棠拿起来一瞧,是叶念泽。他静静地看着手机震动,没有接听的意思。
韩恕一觉得奇怪:“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怎么不接?秦川回去没给他准信,估计这会儿是着急了。”
韩棠笑了:“你倒是积极,就算要帮,也不能上赶着。叶念泽这个人,刁钻古怪,精明世故,现在他有求于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敲打敲打他,以后还怎么合作?小夏那笔帐,我可还没跟他算呢!”
韩恕一有点不明白:“那件事我们不是合计过,还是以大局为重,别因为文家丢失了这个合作对象,如果真把当时站队的人一个一个拖出来清算,我们身边就没人了。”
韩棠说:“没错,他有心求和,我们没必要咄咄逼人,可不给他点教训,我怕他不长记性。”
韩恕一琢磨过味儿来,不觉一笑。
电话响了半天,韩棠才接起来,不动声色道:“叶少,有事?”
“韩先生,不知道我的助理有没有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叶念泽的声音有点急,但他极力地压抑着。
“转达了,很明确。”
“这件事,请一定帮忙。”
韩棠笑了笑:“叶少,这话就过了,我们不是兄弟,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我能帮你什么呢?何况,我这边的坑这么深,别把您也跌下去。”
叶念泽被噎了一下,是他理亏在先,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放软语气:“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请韩先生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
“海涵不敢当,记得我当初就跟你说过,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叶少自己也说了,不会掺和到黎家的生意中,结果却是说一套做一套,你如此不坦诚,让我怎么信你?”
“是我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谷雨不该因为我犯下的错误受苦,请你看在她帮过你们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韩棠奇道:“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前几天股灾,谷雨帮了我,黎永孝收到风,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现在要求我要么继续合作,要么把人给他。”
韩棠问:“她帮你做什么了?”
“我手上的股票暴跌,原本应该血本无归,是她帮我炒期货做对冲,才挽回了损失。黎永孝他们知道她的能力,不依不饶。”
韩棠略略沉吟:“这件事我没法马上答应你,容我想想。”
“韩先生,请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觉得我现在开口还有用吗?”韩棠叹气:“看好她,黎永孝的人不敢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可如果离开你控制的范围,就难说了。”
韩棠放下电话,问自家堂弟:“那个顾谷雨到底有多大本事?”
韩恕一不明所以,却也照实说:“操盘的事我不懂,但是上次我亲眼看到,五个交易日,她用我们那点后备资金,在期指市场套出了八个亿。”
韩棠听后摇头:“难怪……”
“怎么了?”
“黎家老大发话,如果叶念泽想要脱身,用谷雨来换。”
韩恕一登时变了脸色:“这不行!那些人杀人不眨眼,谷雨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你以为他们真想要她?不过是借着引子,逼他妥协。把那小丫头放在山寨里有什么用,在这座城市她才能发挥作用。”
“如果叶念泽不妥协呢?”
“那他最好看紧谷雨,黎永孝这人不动声色,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
韩恕一有些急了:“我们从中调和一下,让他们各让一步?”
“之前还有得商量,现在黎家知道他手上握着这样一个天才,怎么让?谁来接手才能让他们满意?除非叶念泽舍得割爱,把人交出来,黎永孝没了赚钱的平台,却多了一个生钱的利器,他有了补偿,这事才能谈得下去。”
韩棠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对这个话题似乎失去了兴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爱莫能助。”
韩恕一跟上去,急道:“她帮过我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韩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说:“如果你良心不安,可以把钱还给她。”
韩恕一愣在原地,看着韩棠的背影,陡然无措。
叶念泽坐在自家客厅,心急火燎地等着消息。秦川从外面回来,对他摇了摇头:“还是查不到,只知道他人到了,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叶念泽看了他一眼,眼神凝重:“告诉他们,我们交人。”
“交人?”秦川愣了愣:“你想交谁?”
叶念泽沉着脸没说话。
秦川忽然懂了:“你想把顾立夏交上去?这样不行,黎永孝不傻,她说两句话就露馅了。”
叶念泽说:“我们交人,他们就要出来接人回去,找到黎永孝,然后……一不做二不休。”
秦川倏忽地睁大了眼睛:“阿泽,这样太冒险!黎家不会善罢甘休。”
“黎家老爷子已经老到废了,基本就是半瘫,其他几个儿子都不争气,这些年都是黎永孝一个人撑着。我们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秦川是一个谨慎的人,在他看来,这个做法太冒进,叶念泽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韩恕一。
韩恕一没废话,张嘴就问:“黎家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叶念泽也没废话,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一遍,韩恕一略想片刻,对他说:“我觉得可行。”
听他这样说,叶念泽倒有些惊讶,又听韩恕一问:“具体计划?”
叶念泽说:“跟那边再周旋一下,如果他们不肯让步,我主动把人交上去,他们来接人,我的人就能找到黎永孝的位置,然后……”
“你打算把谁交上去?他们没有一定的把握,不会跟你要人。”
“顾立夏,她们姐妹两个有七成像,给她伪装一下,对方不会察觉。”
韩恕一说:“你要保证立夏的安全。”他停了一下,又说,“她再怎么样,也是顾清明的妹妹。”
叶念泽顿了顿,回道:“我们的目标是黎永孝,不会伤到她。”
“做完之后,怎么善后?黎家还有其他人,打算怎么处理?”
叶念泽略略踌躇,方法想到了,执行起来却有难度,在那个三不管地界,他实在力有不及。
韩恕一又说:“如果你没想好,善后的事就由我来处理,让你的人手脚干净些,别留下证据。”
叶念泽再次惊讶,过了一会儿,他说:“谢谢。”
韩恕一拿着电话,望着远方的茫茫黑夜:“等黎家的事处理完了,你再谢也不迟。”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秦川看着叶念泽,忍不住问:“你真的有把握让顾立夏毫发无伤?”
叶念泽摇头:“我没把握,只能见机行事。”
秦川沉默,半晌后,说道:“我没想到,韩恕一会参与。”
叶念泽看着自己的手:“我也没想到,刚才听他那么说,我吓了一跳。”
“我们真的要做?”秦川犹豫。
叶念泽盯着墙上的飞镖壁靶,笑了一声,反问道:“开弓哪有回头箭?”
接下来的几天,谷雨发现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首先是叶念泽,每天出去得很早,回来得很晚,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问他是不是有事,他也爱搭不理,要么就是三言两语敷衍了事。后来更是接连几天不见人影,没有跟她说明去向,更没有交代半句。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连秦川都不知所踪。
她想出门,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外面多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她的态度恭敬有礼,却不让她离开半步。谷雨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她感觉自己被软禁了,马上打电话向韩恕一求助。
韩恕一对她说:“他不让你出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你好好在家待着吧。如果觉得无聊,就看看电视,或者玩玩游戏。”
谷雨奇道:“你都不好奇他为什么关着我?”
韩恕一笑了一声:“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为什么要好奇?”
“我什么都没做错,他忽然就这样了。”
韩恕一看着手表,说话的语气有点敷衍:“等他回来了,就放你出去,别着急。”
谷雨愣了愣,问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恕一转过身,走到落地窗边,笑了笑:“我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可能一起瞒着你?”
“不,你们一定有事……”
韩恕一打断她:“谷雨,他今天就能回家,我向你保证。”
韩恕一挂了电话,卷起百叶窗,望着夜幕下的城市,满眼的霓虹烂醉、灯火通明,手机又响,却是叶念泽打来的。
“他们把人接走了,黎永孝没出现。”
韩恕一一点都不意外:“意料之中,这里不是他的地头,他会比平时更小心。”
“我的人已经跟了上去,估计他们接了人,今晚就会偷渡离港。”
韩恕一长叹:“今晚风大,就算在公海沉了一艘渔船,也不算新鲜事。”
“是,天灾,非人力能控制,只是边境那边……”
“寨子里都是雇佣兵,他的死讯一传出来,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韩恕一顿了顿,婉转道:“剩下的事,叶少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叶念泽心领神会,诚恳道:“谢谢,我欠你一次。”
“不用,我堂哥说,如果我良心不安,就把钱还给谷雨。但是我们韩家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拿不出八个亿,只能用其他交换。”
叶念泽略略一怔,又说:“我的人混在船工之中,起航之前,会把顾立夏偷偷转移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情况瞬息万变,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
韩恕一心头一窒,这样的情况原在他预料之中,在他同意用立夏交换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不可能百分之百护她周全。
“她的毒瘾,戒了吗?”
“不彻底。”
他靠着玻璃窗,望着窗外此起彼伏的万家灯火,低声说:“你们……尽力而为吧。”
叶念泽顿了顿,最后说:“明白了。”
韩恕一挂了电话,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忽然之间,他觉得有些冷。
叶念泽是在天刚擦亮的时候,才回到家里。他钻进浴室,打开喷头,冲掉满身的浑浊气息,随意裹了一条浴巾,头发滴着水,用毛巾擦了几下,走出来。
东方泛出暖暖的霞光,拂晓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卧室,床上的谷雨睡得正甜。
他贴过去,亲了亲她的睫毛,她觉得痒,手胡乱地挥,被他抓住,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恍惚地说:“你的事办完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办完了。”
“顺利吗?”
“还成。”
“有没有做坏事?”
他看着她,笑了一声,手捏在她的胸脯上:“我每天都做坏事。”
谷雨撇撇嘴,轻轻地搂着他:“叶念泽,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立夏死了,有人把她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她临死之前,双眼血红地望着我。”
叶念泽身体一颤,捂住她的嘴:“梦都是反的,你姐姐很好,如果你不信,吃完早饭,我就带你去看她。”
谷雨疑惑地抬头:“那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你在家里待得太久,开始胡思乱想,出去转转就好了。”
“你不关着我了?”
他揉乱她的头发:“不关,以后把你当菩萨供着。”
谷雨躲开他的手,自个儿挪到一边:“我才不信你,韩恕一都跟你学坏了。”
叶念泽无奈地笑:“我带坏他?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谷雨是真的冤枉了叶念泽。事实上,韩恕一这次的表现,让叶念泽都咋舌。他以前一直以为,韩恕一是个虚有其表,白瞎了他那高大硬朗的外表,性子黏黏糊糊,凡事拎不清的人。
这一次他才看清楚,韩家人一旦冷硬起来,是真正的六亲不认。韩恕一不是软弱,只是对某些事不愿意计较,也没必要计较。经此一役,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把韩家兄弟当做假想敌。
叶念泽自诩是性情中人,难免受感情困扰,很多时候,他做事只凭喜好,没有明确的想法和目的,随心所欲,恣意汪洋。而韩家兄弟正好相反,他们对某些问题的处理方式太过纯粹,只有目的和结果,没有感情。
所以叶念泽认为,像韩恕一这样的人,往往让他这样的性情中人心生忌惮。好在,他们如今虽然算不上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吃过早餐,叶念泽陪谷雨去一家私人诊所看望立夏,她精神还不错,对昨天的事也没什么印象——为了让她不露出马脚,他们昨天给她服了一些安眠类药物,她那时一直处在昏睡中。
谷雨通过走廊的玻璃窗,看着病房里的立夏,她的面容有些憔悴,衣服还算整洁,瘦若鹰爪的手指绞在一起,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谷雨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心里的不安减缓了几分,却有些忧郁地说:“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好?”
“就快了,医生说,她再坚持坚持,不是没有希望过回正常的生活。”
谷雨点点头:“看她好好的,哥哥在天上才会得到安慰。我总觉得,我对不起哥哥。可是,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嫂子,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那一切都跟你无关。”
谷雨幽幽地说:“怎么可能跟我无关?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你妹妹,就算我们再怎么想忘记,还是会想起,每年清明节,每年他们的生忌和死忌,都会想起。”
叶念泽有些不安地望着她,他总觉得她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好像忽然之间,醍醐灌顶,灵魂开窍了一样。
谷雨侧过脸:“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感觉你最近好像变了,矫情多了。”
谷雨说:“是吗?我倒觉得像回光返照。”
叶念泽忽地变了脸色:“不许胡说。”
谷雨没理他,兀自说下去:“叶念泽,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
“什么事?”
“哥哥为什么会杀了嫂子?他那么爱她,就算嫂子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会忍心伤害她吧。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她扭过脸望着他:“之前我一直对你装傻,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你不提,我不问,你说过去了,我就默许,这似乎变成了咱俩之间的默契。可是,我心里还是困惑。”
“谷雨,其实……”他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叶念泽望着谷雨,那个真相就在嘴边,只要动动嘴唇,就能和盘托出。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嗓子如同缺少水分的泥土一般龟裂干涸,那些语言还未成形,就已经支离破碎。
谷雨还在等他的答案,他却没勇气说下去:“没什么,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送回谷雨,叶念泽赶回公司,秦川正在办公室里看新闻,见他回来,调小了声音。
叶念泽看了一眼屏幕,有些吃惊:“黎家的山寨被政府军围剿了?”
“是,海外新闻下午一直在播,说是政府军盯了很久,今天一举出击,铲掉了这颗毒瘤。”
叶念泽脱下外套,扔在一边,坐下之后,思度片刻:“居然这么巧?”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韩恕一昨天说,善后的事他来处理,原来指的是这个。”
秦川有些困惑:“阿泽,你觉得这件事,韩棠知不知道?”
叶念泽向后一仰,略略疲倦地说:“他怎么会不知道?韩家哪件事能避开他的眼睛?我终于明白,韩恕一为什么愿意帮我。”
“他不是为了还谷雨的人情?”
“那只是一部分,韩家跟泰军方关系向来亲厚,泰军要立功,剿灭黎家的行动只怕他们早有计划。正好我们求上门,韩家兄弟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既收服了我们,又笼络了泰军方,同时还了小丫头的人情。”他双手一摊:“一石三鸟,精明得很。”
秦川若有所思:“黎家跟韩家,好像是多年世交。”
叶念泽笑了一声,看向秦川:“一边是政府军,一边是占地为王的悍匪,如果是你,你怎么选?不过我觉得,韩棠想的恐怕不止这些,日后他们再有资金上的难处,向谷雨求助,我就不好拒绝了。她就像一个小金矿,谁能无动于衷?”
秦川明白过来,默默一叹:“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所以动机无所谓,我只在乎结果。”叶念泽揉了揉太阳穴,把后背每一根骨头都恨不得压在椅子上:“这次我是真的感激他们,那个合作项目,大原则不变的情况下,能让就让吧。”
秦川看着他,有点奇怪地问:“你好像很累的样子,终于摆脱了黎家的纠缠,怎么一点都不轻松?”
叶念泽一叹,双手撑着额头:“不知道,总觉得心里发空。今天上午,小丫头跟我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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