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边,屏住呼吸,待他走远了,我才落荒而逃,可这后园不大不小却偏偏让我迷了路,眼看日头渐落,我愈发焦灼却更没了主意,
又走片刻,不想却发现了一处小宅子,走了进去,里面却好生素雅,正对的是一面白纱屏风,上面绣着一棵红梅,旁边貌似题了两行七律,可惜我是不识字的,屏风后面大概就是绣床了,两边各是两个红木书架,上面放满了藏书,墙上贴着几幅字画,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边是袅袅的梨木香,要不是身处艳香楼,我还真以为这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的绣房呢,
桌上的茶还是热的,这的主人想必刚去不久,我刚要斟上,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我慌了神,便赶紧躲在屏风后面,便看见两个姑娘进来了,
“这一身的酒味最是让人厌烦,云鹊快帮我更换了,用香熏一熏”,
“姑娘这一天,又是弹琴,又是陪酒的,想必也疲倦了,更了衣,便去睡会吧”,
只见她拔下簪子,云鬓便散落下来,丫鬟给她脱下纱衣,她便漏出了香肩,当真是肤如凝脂,她缓缓的走向屏风,我吓坏了,竟喘了出来,女人吓坏了赶紧穿上衣服,
“谁,谁在那,出来,要不喊人了”,
“别别别”,我赶紧出来跪在地上,“小姐,在下无意冒犯,我误闯小姐闺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讨杯水喝”,
“哈哈,胡说,你分明就是一个毛头小贼,可还敢狡辩”,
“你这登徒浪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敢闯我家姑娘的闺房,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这就叫护院的挖了你的眼睛”,
“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吓哭了,
“好了,云鹊,去把我衣服熏了,这没你事了”,说罢,那个丫头便走了,
“你个小贼,什么名姓,多少年纪了”,她笑着问我,
“回姐姐,小的伶官,年岁十二”,
“嗯,哪家的孩子,我定告诉你娘,看她不打你”,
“我没有娘,我是玉春堂里学戏的伶哥儿”,
她走过来,撩起我的衣袖,看到我胳膊上板子鞭子的伤,不禁伤心起来,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试了试眼泪,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下九流的陵园戏子,我是烟花巷的风尘歌女,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看和你有缘,以后你便做我弟弟如何”,
我一惊,“如此甚好,还望姐姐不嫌弃才好”,
“我叫芳华,以后有难处,就来艳香楼找姐姐”,
“好姐姐,改日再来见你了,在不回去,妈妈定是要打板子的”,
说罢,我便匆匆离去了,外面天色已暗,想必小厮们已经先回去了,本想才玩片刻便回去,没想到却这么晚,看来这顿板子是跑不了了,
走到玉春堂,便听到小厮们在吊秦腔,我还纳闷,大晚上的练得哪门子戏,于是我便照例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却被陈三一把揪住头发,拖到妈妈跟前,妈妈见了我,把板子一把摔在桌子上,
“伶官,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