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还忙,真不知道她每天忙活个什么!”
苏治国也吃完了,他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嘴,也要去公司了。
林姨在厨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低下头,笑了笑。
*
霍燃知道赵树的住址,他正准备按门铃的时候,苏予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抬眸,屋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隔音并不好。
出于职业本能,苏予按下了录音笔。
“我受够了,阿树,他太恶心了,他这么多年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压抑吗?我每次看到他,看到儿子,我都想死,我控制不住我的恶心。”
“他终于死了,我只恨他为什么不早点死!”
“刚刚结婚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嫁了个好男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以为我遇到了真爱,遇到了幸福,那个时候的我多天真,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婚姻会那样压抑!”
“阿树,姐姐终于解脱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欣喜交织的哭腔,听得让人的心脏也会跟着慢慢地揪了起来。
“我一直都睡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被我遇上,偏偏我们还要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赵树似乎在低声安慰她,只能听到有男声传来,但听不清楚男人正在说什么。
接下来,女人没再说话了,传来的都是压抑的啜泣声。
苏予眼睫毛一颤,关掉了录音。
霍燃按下了门铃,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屋里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安静了好一会,霍燃平静地再按了一次,他黑眸直视着猫眼,淡声道:“我是霍燃,江寒汀的辩护律师。”
赵树大概从猫眼观察了会,然后打开了房门,他好像有些惊讶,问道:“霍律师,您今天不是还要开庭吗?怎么这么早来我这里了?”
霍燃默了默,没有开口。
赵树挑眉:“今天没有传唤我去出庭作证啊?还是您想让我出庭?”
霍燃开门见山:“你的表姐是周振谷的太太?”
赵树瞳孔瑟缩了下,眸光凌厉了几分,他盯着霍燃,拧了下眉头,又像是不明白霍燃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表姐?”
霍燃也不跟他绕圈子,他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周振谷的太太和赵树。
“你小时候有段时间曾被寄养你表姐的家里,所以你跟这个表姐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他眯起了眼睛,补充了一句,“前不久,你和余薄发生了肢体冲突。”
余薄就是周振谷的那个学生。
霍燃清楚,赵树一定能明白的。
赵树闻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起,指骨都泛出了苍白。
苏予在心里轻轻地叹气,她按下了录音播放键,隔着门板录制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这样的声量,也足够化成重锤沉沉地敲在赵树的心上,疼痛尖锐。
他抿紧了唇。
“我受够了,阿树……”录音才播放了开头,赵树就猛然大声喊道:“够了!”他闭上了眼,用力得连额角处,都有青筋浮起。
他胸口起伏,呼吸声有些重,他咬着牙齿:“你们都知道了,是么?都知道了,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你们去法庭上辩护啊……”
赵树的情绪有些激动。
“周振谷那样的人渣,死不足惜,他死了才好,他不死,所有人都要跟着痛苦。”
苏予心尖一颤,已经看到了赵树身后的女人,她穿着睡衣,皮肤干净苍白,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都没睡好觉了。
她紧紧地抿着唇,走了出来。
赵树听到了脚步声,锁住眉头,他转过身,说:“姐,你出来做什么,这些事情交给我,没事的。”
女人摇了摇头,握紧拳头,指尖掐入了掌心之中,她薄唇翕动着,还未说话,眼泪就从眼角滚落,顺着干燥的脸颊,流淌到了锁骨处。
她轻声说:“周振谷死不足惜,他就是自己死的,他的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他害死了他自己……是我公公难以接受丧子之痛,非要拉一个人来陪葬,他是新闻媒体人,他当然知道如何操控舆论,如何发泄他内心的愤怒。”
女人笑了笑:“可惜的是,我公公这辈子都意识不到,他儿子有多恶心。”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连着一颗,瞳眸里是猩红色的,她抿紧了唇,要忍住难以抑制的哽咽。
赵树深呼吸,声音沙哑:“你们进来吧。”
这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悲剧,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低下了眉,笑了笑:“周振谷活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泼妇,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脾气,有时候,我真的很可怜我自己……”
她说:“你们知道吗?有一个群体,叫做,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