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检察官看到几人的反应,还算满意,她勾唇笑了:“这是我最后的建议,霍律师,被告人认罪的态度好一点,才有机会减轻刑罚。”
苏予看着林检察官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微微一沉。
霍燃抿着唇,嗓音低沉:“我们先去吃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点。”
*
几人好不容易才绕开了媒体,霍燃开车,他抬眸,看了眼后视镜的江寒汀,问苏予道:“我们去哪里吃?你有想吃的么?”
苏予转头问江寒汀:“江队,你有想吃的么?”
江寒汀没有什么意见:“我都可以。”他绷着一张脸,轮廓冷硬,紧紧地抿着唇,眼底浮现了浅浅的寒意。
他捏了捏鼻梁。
苏予刚刚正在和林羡余聊天,她又问江寒汀:“羡余也下班了?她来,方便吗?”
江寒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着,但也没有拒绝。
霍燃转了下方向盘,侧脸线条利落流畅,他淡淡勾唇笑:“我都可以,不过,我们去哪里吃?”
苏予想了下:“去湖心岛那边的一家西餐厅,人比较少,也私密,怎么样?”
江寒汀:“可以。”
霍燃更是没有意见,用手机导航了下,顺着路线,在前面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朝着餐厅开了过去。
苏予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她弯弯眉:“羡余说她等会自己开车过去。”
因为前几日刚刚落雪,整个湖心岛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湖面结了冰,晶莹的剔透的,湖中央伫立着一排木屋子,厚雪积压在屋顶上,像是巧克力蛋糕上覆着一层即将融化的奶霜。
通往湖中央的木桥,也落了厚厚的雪,踩上去扑簌簌地作响。
周围没有什么人,很幽静。
几人才下车,苏予就看到了林羡余的车,林羡余停下车,脚步很快,没几下就走到了苏予面前。
她仰头看了看江寒汀,又收回视线,去看苏予,问道:“我刚忙完工作,今天怎么样了?”
江寒汀说:“进去再说吧。”
苏予点点头,刚要和林羡余一起走,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了掌心里,霍燃低沉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他说:“走吧。”
说完,他就牵着她,率先往前走了,不给苏予去找林羡余的机会。
苏予弯着眼睛笑,有些无奈,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视线上移,看到他不经意地勾起唇角,在冬日的暖阳中,色泽诱人。
湖面上冷风携裹着寒意,冷又清爽。
苏予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跟餐厅预约了,所以门口有经理在等候着,看到几人过来,就迎了过来,微微鞠躬。
“是苏女士吗?”
苏予点点头,补充道:“订了四个位置。”
经理微笑,在前面引路:“请跟我过来。”
这里没有包厢,但也没什么人,经理一路引着他们走到了临湖的窗边,几人落座。
周围被丛丛的绿植掩映,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木雕和清爽的绿色,但往窗外望去,却又是纯净的一片白茫茫。
服务员递给每人一份菜单,两人男人都没有什么想吃的,最后还是苏予和林羡余点的,苏予还特地点了一壶茶。
点好了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霍燃眉骨微抬,帮着苏予脱掉了外套,她里面穿的是一套灰色的编织西装裙,苏予抬眸看坐在对面的江寒汀和林羡余。
林羡余问:“今天庭审情况不乐观?”
江寒汀闻言,喉结上下滚动,但抿直了唇,也没回答。
这边上菜的速度快,服务员已经先把茶上了,霍燃先烫了遍茶杯,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
那么,回答林羡余的人,就只能是苏予了。
苏予接过霍燃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碰了碰杯沿,因为太烫,她很快又放下了,她回答道:“是不太好。不过,我们之前就说过,这种案子不好打。因为,从司法实践来说,法官向来比较忽视疑罪从无这个原则,周振谷的尸检报告一出来,江队的执法记录仪又出现了问题,他就免不了要承担责任,而我们的目标就是争取让检方撤诉,争取缓刑或者不判刑。”
苏予蹙眉:“但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周振谷当晚没有吸毒,江队带他回去调查,都有可能背负上玩忽职守的罪名,而且,还有一个出庭证人说她听到了周振谷的求救声,在暗指江队故意见死不救,如果法官真的采取了检方的建议,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