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则,余光却忽然瞥到苏予已经出现在了公寓门口,正着急地跑了过来。
霍燃干脆放弃了还手,躲闪了下,但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却是又被沉重地打了一拳。
“住手!”
苏予喊,她的声音里含着焦急,不过几秒,她就站在了霍燃的面前,抬眸拧眉,冷淡地盯着陈言则。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一根根针密密麻麻地落在了陈言则的心脏上。
他的女孩,他一同长大的女孩,却为了别的男人,和他站在了对立面。
她长大了,懂得保护人了。
但保护的那个人,却不会是他。
陈言则喉结上下滚动,拳头紧紧,骨节泛白,忍耐了又忍,最终,唇畔浮现了一缕浅淡的笑意,他低垂眼眸,轻声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阿予。”
语气里多少有几分凉意。
“下次别夜不归宿了,就算不回去,也记得接电话,不要关机。”他顿了顿,“阿予,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完,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卡宴里,插钥匙,启动车子,踩下油门,马达声轰鸣,不过几秒,那辆卡宴就一下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苏予转眸去看霍燃。
霍燃眼眸漆黑,嘴唇紧紧抿着,颧骨上还有淤青的痕迹,他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有些冷淡。
苏予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颧骨。
他的眉目没有一点变化。
苏予轻声问:“疼吗?”
“不疼。”
“你为什么不躲?他想打你,你完全可以躲开的啊,为什么傻愣愣地站着,让他打?”
霍燃的眸色深深,他无声地咽了咽喉结,薄唇是一条锋利的直线,他不再看苏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声音很淡,但听得出其中的嘲讽:“不躲是因为他骂的也没有错,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们现在的确名不正,言不顺。”
苏予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她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的确在想办法解除婚约了。
但是,她不想在还没正式解除之前,就告诉霍燃。
那样的解释太过苍白。
霍燃没有听到苏予的声音,唇线绷得越发直了,本就攥紧的手越发地紧攥,身上的肌肉也紧紧地绷着。
下一秒,苏予忽然扑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她在他的胸膛里,扬起了素净的小脸,瞳仁漆黑,黑白分明,她声音也是软的:“霍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情了。”
她停顿了一秒,“阿燃,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还能不相信吗?
对于苏予,霍燃早就没有什么立场,没有什么原则,没有什么自制力了。
苏予在他的怀中,他身影高大,几乎挡住了从背后照来的所有阳光,周围是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良久,霍燃从喉咙深处,滚出了一个字:“嗯。”
*
两人到了律所,一进门,就看到有个年轻的男人戴着鸭舌帽,懒散地靠着,站没站样,正在和前台说话。
前台小姐看到霍燃的时候,低声笑着跟陆浸讲:“霍律师来了。”
陆浸转过了身,什么话也没说,跟在了霍燃和苏予后面,进去了办公室里。
他进了办公室,才脱掉了鸭舌帽,露出了有些睡眠不足而导致的苍白脸色。
陆浸递给霍燃一个文件袋,说:“这是他们俩认识以来大部分的资料。”又抽出了小袋,“这是盛晚老家那边的资料。”
他靠在了沙发背上,有些疲惫,声音很轻,慢腾腾地道:“谢申的资料好查,不过谢家的资料太难查到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而且我在谢家附近看到了许多疑似在监视谢家的人。”
陆浸拧眉,看向了霍燃,带着打趣:“燃哥,那些人该不会都是你委托的人吧?”
霍燃似笑非笑,抬头瞥了他一眼:“别担心,不是我,我相信你的能力,委托了你,就没再委托其他人了。”
“那就好。”陆浸松了一口气,“不过,我觉得那些人倒是更像有组织的人,规律有纪律,我原本怀疑是便衣警察,但想想,警察没什么必要蹲点谢家,就排除了这个选项。”
“嗯。”霍燃让苏予去拿已经备好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现金,苏予递给了陆浸。
而他则低眸打开了陆浸搜查到的资料。
霍燃一张张看了过去,谢申一直在强调,他已经不喜欢盛晚了,可是,这些资料里的照片,谢申尽管嘴角斜着,神态吊儿郎当,看似嚣张张狂,但是,他看着盛晚的眼神总是忽然泛出了柔情。
陆浸在一旁示意:“你看案发前两天的照片,这张照片太糊了,是从一个便利店的监控里拍到的。因为谢申和盛晚两人五官都比较惊艳,那天晚上又没有什么客人,所以看到了监控之后,老板娘就记起了这对情侣。”
陆浸从桌面上拿了个李子吃,咬得“咔擦”响,他眉头皱了一瞬间:“老板娘说,谢申是背着盛晚进了便利店,那时候盛晚已经喝醉了,一边哭,一边在背后用力地捶打着谢申,而谢申是进去给盛晚买暖宝宝的,他怕盛晚冷,尽管被盛晚发酒疯闹,他也没有丝毫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