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一直都比较开明,所以我陪着去了。”
被告代理律师笑了下,直接问:“请问证人,你和你妻子在2008年的时候,看过《少女心事》的内容吗?”
慕雨的父亲一愣,摇摇头:“我和我太太尊重孩子隐私,不会看的。”
被告律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笑了笑:“也就是说你没看过《少女心事》的内容,所以你并不知道,法庭上的这份手稿和当年慕雨带去见网友的那份是同一份是么?也就是法庭上的这份手稿可能并不是2008年完成的。”
慕雨的父亲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渝州:“反对,对方代理人诱导性发问。”
被告律师收敛了笑容:“审判长,我问完了。”
等到陆渝州问张煦琳的时候,还没问张煦琳就哭了,小小声地啜泣地,抬头看一眼陆渝州,就又低下头。
跟陆渝州的冷漠比起来,她显得格外可怜。
“被告,你并没有和外国笔友长期写信、发邮件的习惯,为什么会产生写这个类型文章的想法?”
张煦琳说:“就是产生了这种想法啊。”她哽咽了下,或许有人教过她,即便是哭着,她的声音也足以让审判人员听清楚,“很多小说作者都没有亲身经历,但他们都写过科幻、豪门小说啊。”
陆渝州心里冷哼了声。
暂且休庭。
苏予跟了出去。
陆渝州碰了碰自己脸上的伤口,有些疼,他扭曲了下面孔,说:“那个女人不得了啊,好好一个法庭,怎么被她搞得像灵堂,整天哭哭哭,又不需要表演给陪审团看,她哭起来感动自己啊?”
苏予有些好笑,她提醒他:“但是,审判长是个老太太,她似乎已经心软了。”
“说实在的,这个案子要打就已经很搞笑了,张煦琳都没有亲身经历,怎么能写出一本以自身真实成长经历为主要卖点的小说?”
“别小看群众对作者的想象力的认可。”
陆渝州喝了口水,顿了顿,回味了下苏予的话,忽然转眸,瞥了下她,说:“你有想法?”
“嗯……你注意到那一大叠的邮件了吗?”
“是说慕雨和外国网友的来往邮件吗?”
“嗯……你全部都看完了吗?”
陆渝州扯了下嘴角:“大概浏览,几千封邮件,还都是长篇大论的英文,怎么看得完?”
苏予轻轻地“哦”了声:“我看完了。”
陆渝州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笑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苏予一直都是这样认真的人,上大学的课间,就经常见她像个高中生一样,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神情专注地看书写作业。
苏予伸出了手,轻轻地托住了掉落的雪花,她转头,说:“如果你看完了,这个案子早打完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那叠复印件,复印件上基本每一页都有她笔记的痕迹,她找到了想要的那封,说:“2008年10月21日的那封英文邮件里,对方提到他阅读完了《少女心事》,并谢谢她的喜欢,还摘录出了《少女心事》里的不少语句,而且,夸赞了慕雨的文笔很好,鼓励她将两人的邮件故事写出来。”
陆渝州没怎么认真看邮件,只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而且,他原本只打算用邮件往来作为证据来证明慕雨的小说是建立在现实经历上的,并不存在盗取创意这种说法。
再次开庭。
陆渝州提出了已经提交的证据可用作新的证明,揪出了2008年10月21日的信件。
“这封邮件发送的时间是2008年10月21日,从邮件中摘录出的2008年初稿的《少女心事》部分句子来看,我们可以发现,2008年慕雨的初稿和2011年出版稿的走向内容大致相同,退一步来说,慕雨即便是受了其他人影响,才打算出版《少女心事》,那么,也应该是受到她笔友的影响,而不是像被告所说的那样,慕雨盗取了她2010年左右初稿的创意。”
他顿了下,摸了下鼻子,眉眼含笑地说道:“至于被告怎么凭空产生的《少女心事》的想法……凭她和原告的关系……嗯,自由心证,当然我们也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慕雨成名后,在网络上散布虚假事实,抹黑原告。”
法官敲了下法槌,警告陆渝州:“原告代理人,请严肃,不要发表案情以外的言论。”
没有当庭宣判,英文邮件还需要经过翻译处公证,才能作为证据。
但结果如何,差不多已经定了。
走出法庭的时候,远远的,苏予就看到张煦琳回头看了眼慕雨的父母,驻足在那边,然后突然跑了过来。
她在法庭上流的泪痕还在脸上,眼圈泛红,紧紧地咬着下唇:“伯母,求你了,你撤诉好不好?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
慕雨的母亲一把推开了她,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喉咙口像是堵着东西,有话说不出,有苦咽不下,她觉得恶心:“让我撤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