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我们能看到的真相都只是表面真相。”
红灯变成了绿灯,霍燃收回了目光,黑色的车子重新融入了这个城市源源不断的车流之中。
两人寂静了下来,车内的氛围有些凝滞的尴尬。
霍燃淡淡的声音响起:“律师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合法和充足的证据,嫌疑人可能真的犯了罪,也有可能没有,律师无法知道真相,他能做的,就是在公众能看到的证据中,判断这些证据能不能合法地给他定罪,只要有一环空缺,就存在没有犯罪的可能。”
苏予垂下了眼睑,有些发懵,脑海里有些混乱。
有些道理她的理智懂,但是她的情感就是不能接受。
她的想法很简单。
做人的基本原则就是要有人性和社会道德,这个道德是凌驾于职业道德之上的。
她开始接触法学后,最开始总是被最简单的问题困惑住——律师为什么要为穷凶恶极的犯罪者辩护?
后来慢慢明白了,无非就是霍燃的这些观点融合。
但她却有些拒绝接受。
车内又沉默了一会,霍燃问:“送你回哪里?”
苏予说:“回我公寓吧。”
霍燃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点着,他散漫地“嗯”了声,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区楼下。
苏予回过神来,解开了安全带,往外看去。
才想起来,这不是她的公寓楼下啊。
霍燃已经打开车门了,说:“走吧。”
苏予问他:“这是哪里?”
“我家。”霍燃的语气平缓,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惊讶似的,“上去吧。”
“但我要回家啊。”
霍燃没有回答。
苏予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上去了,霍燃打开了房门,她愣愣地跟了进去。
公寓的客厅很大,北欧木纹的地板低调,褐灰色的沙发前摆着一张简洁风格的几何茶几,地毯是柔软的浅灰色。
苏予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公寓显得有些空荡,而且,似乎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霍燃递给她一双男士拖鞋,他自己也穿上了一样的拖鞋,放下公文包,脱下了黑色长大衣,松了松领带,有几分散漫。
“喝什么?”
苏予穿上了拖鞋,像是偷穿大人的鞋一般:“都可以。”
现在是冬天,霍燃干脆烧了水,过了一会,让她自己泡茶,他又问:“想吃什么?”
苏予愣住。
他要做饭吗?
霍燃拧了下眉,握住了她的手腕,固定住,力道微微有些大,苏予有些疼。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水壶里的热水差点就要从小小的茶壶里溢了出来,她刚刚走神了。
霍燃垂眸看她:“小心点。”
“哦。”苏予的眸光落在了霍燃攥着她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显出了力道,手掌心紧紧地贴着她的腕骨。
手腕处的皮肤,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又烈又热。
她皮肤薄,原本就容易脸红,现在的耳朵又泛起了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