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魔拉瞥了卤蛋一眼，见他在那垂目低眉装死人，苦笑道：“你听说我的死因了？这几年我心里...唉，这些年我一直在跟一休大师学习佛法。”
“嗯，一休大师是来自灵境世界的高僧。”卡魔拉补充道。
玛雅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卡魔拉在为灭霸的真爱而纠结、哀伤。
毫无疑问，除了玛雅这个不孝女，卡魔拉与星云都对灭霸有一份隐藏极深的感情，父女之情。
只不过灭霸太非人，她们对他的情感，在他非人之举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能被深深掩埋。
但当灭霸对这种感情有了回应时，被深埋的情感会更激烈地爆发。
至于一休大师...嗯，她也不惊奇，连白雪公主都有了，一休大师算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玛雅问道。
卡魔拉没有回答，她神色迟疑，摩挲茶杯，艰难道：“玛雅，听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宇宙？”
不用明说，玛雅与卤蛋都明白‘他’是指灭霸。
“这点我在‘宇宙之心’事件中就确定了。是的，他在拯救宇宙，虽然方法非常变态，效果也很不好。”玛雅点头道。
“所以你上次没杀他，这次也会帮他吧？”卡魔拉眼中隐含期待。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他。”玛雅耸耸肩道。
“唉，他总是我们的...你帮帮他，他现在日子很不好过。”卡魔拉低头道。
“好吧。”
玛雅在泰坦星见到了灭霸，披着破床单一样的斗篷，神色安详地在田里劳作。
呃，灭霸在种地，亚罗根与刺果。
金色晚霞下，他的神情中有一种从未在脸上出现过的宁静与满足。
这小日子过得...蛮红火的嘛！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栋木头阁楼，袅袅炊烟让空旷的田野有了一丝人气。
一个少女从窗口探出的脑袋，向下方田地里的灭霸招手叫喊。
“父亲，天晚了，回来吃饭哟！”
少女有一张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圆圆的，肉肉的，很可爱，对玛雅来说也很熟悉，几十年没变，她是星云。
玛雅无声无息出现在机械少女身后，打量厨房餐桌上摆放的几盆糊糊，古怪道：“你怎么在这？”
“shit，你...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
围着围裙的星云一跳三尺高，右掌心隐藏的三菱利刃都弹了出来。猛回头看清是玛雅后，她又问了一句与玛雅一样的话。
玛雅故意板起脸，恶狠狠扫了田野里正收拾农具的灭霸一眼，道：“当然是斩草除根。”
“不要！”星云花容失色，怪叫一声，待看见玛雅眼中的笑意，才翻个白眼，挥手道：“好吧，你肯定在笑话我，明明他一点不爱我，我却依旧拿他当父亲。”
“是呀，我不仅笑话你，还笑话卡魔拉，是她让我过来帮他的呢！”
玛雅声音不小，屋外又比较空旷，走进院子里的灭霸也听到她道声音，他中气十足道：“我不需要你帮。”
“难道你打算当一辈子农民？”
玛雅微笑看着他收拾锄头、竹篓，洗手洗脸，神色平和，好似与一个老朋友聊天一般。
“蹬蹬蹬！”
灭霸厚重的身体一步步走上台阶，进入阁楼客厅。
他看了玛雅一眼，便走到餐桌前，拿起大碗舀了一大勺糊糊，细嚼慢咽吃了大半碗，才放缓吃饭动作，语气复杂道：“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玛雅坐在他对面，笑道：“我以为你会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超脱了’呢。”
“超脱算什么，如果我想，我早超脱了。”灭霸神色淡淡，语气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傲然。
“玛雅，你吃不吃？”星云举着一个木碗问道。
“不吃，你手艺太差，色、香、味，一个没有。”玛雅淡淡道。
“哼，不吃算了，原也没你的份。”
星云坐在玛雅身边，自己给自己舀了一碗糊糊，小猪一般‘呼噜噜’吃了起来。
玛雅眸光一闪，看向星云的目光也温柔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当年她也是这样欢快地舀饭吃，似乎吃饭就是最幸福的事。
等他们两父女吃完了，星云开始收拾餐具，玛雅才道：“没有星云，你怕不是早被人弄死几百次了。”
星云动作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洗碗、刷盘子......
“让他们杀吧，我不在乎。“灭霸仰躺在椅背上，神色淡淡道。
玛雅瞥了他一眼，道：“你的气量太小了点吧？是的，你守卫了宇宙，维护了法则平衡，但这点成就就让你满足了？打算退休安享——”
“唰！”
十分突然，房间出现三道身影，黑色斗篷下是鸡皮鹤发的老妇人，双眼赤红，手腕连着锁链。
“灭霸，参加神灵试炼的时候到了。”
是的，来的正是永恒三女巫。
“他也要参加试炼？”玛雅霍然起身，吃惊问道。
三个女巫看了玛雅一眼，嘎嘎笑道：“记得，要漂亮。”
“记得，一年一天假。”
“记得你的承诺。”
“呃......”玛雅怔了怔，尬笑道：“记得，都记得呢！”
记得个毛，你们不提我差点忘了......
“灭霸借用无限宝石的力量，必须偿还。”
“灭霸本来也可以不去参加试炼。
当时宇宙快被第一苍穹吞噬，这个宇宙的生灵都不在有参加试炼的资格——母宇宙都没了，人也没了前途。”
“你消灭第一苍穹，宇宙获救后，灭霸便必须参加试炼了。”
三个女巫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星云，我出去下，记得把外面的衣服收一下，今晚怕是有小雨。”灭霸起身，对傻愣愣站在厨房门口的星云说道。
星云担忧道：“父亲，你——”
灭霸摆摆手，打断她道：“我很快回来，明天...最多后天，我会回来收割刺果。”
哎呦，这灭霸要‘温酒斩华雄’呀！
玛雅来了兴趣，问女巫道：“我能回采石场看他参加试炼吗？”
三女巫没回答她，只‘嘎嘎’一笑，便飞出锁链，缠住灭霸，消失在木屋内。
“玛雅，带我一起去。”星云叫道。
玛雅点点头，拉着她，瞬间来到银河系中心的黑洞边缘。
闭眼感知一会儿，“唰！”
两人钻入黑洞，来到一处奇异之地。
很熟悉的场景，黄土地上矗立一根根黑色龙卷风暴。
此时玛雅知道，那些暴风眼全连接一个个单体宇宙。
不远处有平地出现一个大石坑，三个女巫站在坑边，对着下方的石像指指点点。
距离石坑边缘10米时，玛雅感受到一股阻挡的力量。
那是采石坑在排斥她，她如今不再具有参加试炼的资格。
想到这，玛雅不由心中惋惜，对于她这种时刻感知存在波动的人来说，采石场是最好的沟通多元宇宙的地方。
即便她12维了，也并不代表漫威平行宇宙的法则没用了。
相反的，她能晋升12维95%靠的是其它宇宙的法则，相当于界外12维。
如果再掌握漫威宇宙法则，达到界域内12维，内外合一，她那虚浮的基础会得到极大弥补，境界也能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轰！”
“我就是我，我是灭霸。”
突兀的，石坑内传来一声大喝，玛雅的思绪被打断，她惊讶望去，却见灭霸扒在坑洞半腰的石壁上，神色愤怒，愤怒中带着淡淡的傲然。
灭霸盯着上方的三女巫，冷笑道：“银河屠夫灭霸，杀人魔王灭霸，宇宙癌症灭霸......随便你们怎么评价我，我不在意，更不会为了其他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
“很好，你完成神灵试炼。”女巫道。
“what？太快了吧？”玛雅惊叫道。
“啪！”
星云拍了玛雅手臂一下，嗔怪道：“快不好吗？担心死我了。”
玛雅瞥她一眼，嘴角抽搐道：“你当年有为我担忧吗？”
“你不一样，你那么强大，又一直做好事，老天爷也会保佑你，父...萨诺斯坏事做尽，人杀不了他，天也会收了他。”星云理所当然道。
这个理由太强大，玛雅也无言以对。
“他沟通了三分之一多元宇宙？”玛雅看向女巫道。
“灭霸为非常规晋升。”
“走不寻常路的他只沟通一个多元宇宙。”
“他完成试炼，剩下的是福利，既然他不想要，我们也不会勉强。”
玛雅愕然半响，明白了女巫的意思。
说白了，灭霸天赋异禀，能轻易挣脱‘胎中之谜’，采石场对他是福利而不是劫难，而他自己愿走沟通平行宇宙晋升七维的路子，算是放弃了福利。
“他为何那样说？他沟通的是哪个世界？”玛雅好奇道。
女巫笑了起来，笑容阴森可怖，令人望之胆寒。
“他成了地球复仇者首领，带领复仇者们保卫纽约，保卫米国，保卫地球，成为人人敬仰的超级英雄。
灭霸第一时间就因为愤怒而觉醒，他那些话是对自己说的，平行世界中的灭霸。”
“呃......”玛雅咧咧嘴，古怪道：“原来如此！”
三个女巫‘哗啦啦’伸出锁链，将灭霸拉到坑边，问道：“你可愿参加第二道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