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越风故是意说这些话给蝉鸣听,却仍觉着蝉鸣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若吓坏了可怎么好,当下拽了拽秦越风的袖口。
秦越风顺势牵过我的手握在手心,粗糙的手指磨蹭着我的手背。
“从前的事也罢了,秀秀疼你,以后便还叫你陪在她身边,若是她再有什么事……”
秦越风没往下说,但是蝉鸣已经连声应道:“蝉鸣一定拿命伺候姑娘,请将军放心。”
此时大帐外有侍卫来报,说是江义堂请秦越风去议事,秦越风听了,拍拍我的手背,轻声道:“你先休息,身子还弱,多吃点东西。”然后低头凑近我耳边,吐气:“今晚我会早点回来。”
我没料到他突然的靠近,脸瞬间的红透了,秦越风好像很满意我的反应,他轻笑了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秦越风一走,大帐里的气氛瞬间轻快了不少,我连忙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蝉鸣,小可怜浑身还在发抖。
“蝉鸣,快点起来。”
蝉鸣接着哭出了声,起来以后抱着我不撒手,呜咽道:“姐姐,蝉鸣可见着你了!”
我赶紧给她带了一杯热茶,道:“先喝口水,慢慢说,那日都城一别,你都经历了什么?”
蝉鸣定了定神,轻声细语道:“姐姐,那日你被带回了宫里,我在薛大夫家等了半日也没有等到你们的一点消息,实在等不下去了,便设法找到了从前在宫里认识的一个小太监,托他一打听,竟然打听到姐姐和薛大夫双双入狱的消息。”
说到这里,蝉鸣嘴巴一瘪,又差点哭出来,“这可把我急坏了,我在薛大夫家又等了好几天,实在没有办法,就去了秦将军府上,当时府上都是珑慧郡主家的人,根本不让我进去,再后来就听到了姐姐你被劫走的消息。”
“所以你根本没去逸阳,而是一直在都城?”
蝉鸣点点头,“姐姐跟薛大夫都生死未卜,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过了几天薛大夫被放回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像是丢了魂似的,一直喝酒,我怎么劝也不听。”
我吃了一惊,薛玉倾这大夫,挺讲究养生的,他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就是喜欢吃点甜食,但是吃起来也很有节制,我从前总笑话他年纪轻轻却过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那边蝉鸣继续道:“又过了一阵,秦将军就回来了,我以为将军回来了一定能救回姐姐,谁知道秦将军进了一趟宫里,也好几天没有出来,听说后来秦家军差点跟御林军打起来,宫里才把秦将军放回来。”
“啊?将军还被宫里扣下过?”我惊讶道。
蝉鸣点点头,“我见秦将军也没找回姐姐,就大着胆子再去秦府打听消息,正好叫司马侍卫给碰见了。”
“司马阳么?”
“嗯,那段时间薛大夫天天喝酒,天天就像……就像…”蝉鸣小心翼翼道:“就像烂泥一样,秦将军回来以后,时常让司马侍卫过来看看薛大夫,所以他也认得我。”
我点点头,没想到薛玉倾这种超级自制的人竟然会那么颓废。
“司马侍卫带我去见了秦将军,将军他问了我他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蝉鸣道:“然后就派人把薛大夫强行带回了秦府,也把我安置在了秦府。”
薛玉倾那个样子,秦越风当然不会放心让他自生自灭,我理解秦越风的做法,只是我没想到从那么早开始,秦越风就已经跟朝廷闹翻了脸。
“姐姐,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蝉鸣拉了拉我的手,轻声道。
“什么事?”
“从在都城秦府,到后来随军到边境来,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珑慧郡主。”
“啊?”
我吃了一惊,回来以后,我在秦家军大本营中也没有见过珑慧的身影,虽然心生奇怪,但是想一想当初珑慧与秦越风成婚不久就有了身孕,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生了孩子,这样的话不在边境大帐这种环境相对恶劣的地方,而是送回都城也不奇怪,可是现在蝉鸣告诉我,从都城到边境大营,从来就没有见过珑慧的身影,这就确实有些奇怪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当下确实没办法去探究这些事,便又跟蝉鸣说了好一会体己话,这大营里到处都是士兵,我虽已经习惯军营的生活,但是到底有许多不便在里头,现在有了蝉鸣在我身边,我心里着实安定了不少,加上长久不见,更免不了多说许多话。
一来二去,时间就不早了,蝉鸣朝外望了望,赶忙站了起来,手脚利索地收拾了桌子,笑道:“天色不早了,将军说会早点回来,现在该在路上了,姐姐快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