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音震天响,一点消减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并不着急进攻,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与真正的厮杀相比,这种情况,却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这是真正的地狱。
彼时我窝在城墙上一个背风的角落里,耳朵被震得都有些耳鸣了,不停止地叫喊、隔几个时辰就飞过来的火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炸烂的城门,这种不确定地、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摧毁着我们的军心。
尽管秦越风已经下令加固城门,并且让城墙上的士兵轮班倒,尽量减少他们承受的叫喊声音,可是,士兵们精神的瓦解还是一目了然。
“这是心理战,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么下去谁都受不了!”我对秦越风道。
秦越风当然知道,可是眼下我们被动得很,火炮的出现几乎让我们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城楼下面的崔副将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他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神色,然后大手一挥,叫喊声戛然而止。
声音骤然停止,我的脑袋还处在懵懵的状态,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才好了一点。
“报!”城楼下面跌跌撞撞上来一个小兵,递给了秦越风一张纸条。
秦越风看过,大惊道:“司马阳被围攻了!”
“啥?怎么会?你不是安排江义堂他们跟司马侍卫一起吗?怎么还会跟游塔族遇上?”我疑惑。
“哼,无妨,不过是从支援星雀变成拖住敌军,能多拖住一些敌军,对星雀也是好的。”秦越风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我看到秦越风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注意到了一些什么。
“我在想,瑞青在哪里。”秦越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却并没有继续解释。
说话间,城楼下面刚安生了不久的游塔族士兵又开始叫喊起来,而且看样子,他们要打算点第三炮了。
“秀秀,”秦越风忽然叫住我,“这个火炮,可有次数限制?”
“次数限制?没有啊,”我疑惑:“只要有炮弹,就可以一直用啊。”
“可是,你看,游塔族所有用过的炮,都没有再用第二次。”秦越风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我抬眼看去,果真,用过的两门炮被挪到了旁边,一副不打算再用的样子,可是火炮后面的炮弹明明还有好多。
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我一拍脑袋,焕然大悟,游塔族虽然有炮,可是都是木制的,就算木头再结实,也很难一次次承受炮弹发射的冲击力,所以,游塔族的火炮,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次性的。
原来游塔族这是来搞心理战的,要用所谓的火炮和叫喊声击垮我们的心里防线,扰乱我们的军心,这样就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攻城成功。
说真的,他们差不多快要成功了,因为我们这边的士兵们被叫喊声和火炮声折磨得快疯了。
既然说到心理战,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拽了拽秦越风的袖子,把刚才看到的跟秦越风一说,见他点头,我问道:“就算知道了这些,但是却仍旧破不开眼下僵持的局面,你可有办法?”
秦越风瞧着我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我的脸一下:“看样子,你是有好办法了?”
我犹豫了一下,才道:“办法是有,不过,有些冒险。”
说罢,我凑到秦越风的耳边,把自己的计划一说。
“所以?”
“所以,我们把城门打开。”
秦越风身子一僵,楞了一会儿,才道:“秀秀,你这岂止是有些冒险,简直就是在赌博。”
我没有反驳,而是应道:“是在赌博,既然游塔族跟咱们玩心理战术,那咱们也赌一把,看看这种时候,谁能赌赢。或者,你还有稳妥的办法?”
秦越风沉默一阵,忽然笑了:“本就是九死一生。”
说罢,他摆手唤上来一旁待命的士兵,下了一道军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待到第四声炮响之后,开城门。”
命令一层一层地传令了下去,城内的角角落落待命的士兵像是被军令给惊着了,反复回来跟秦越风确认了好几遍。
还把周烈给招到城楼上来了,周烈气哄哄地往城楼上闯,却被秦越风下令给拦在了外面,不禁破口大骂:“秦越风!你这是把临波城往绝路上推!帝国的北线要毁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