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的弟子中有米萝巷的娲皇人后代,也有普通欢兜人,每次进宫,我都会带两民米萝巷弟子,两名欢兜弟子。这次你们要有两个人扮成欢兜人才行。
“这里有两套翅膀和假喙,你们看看,谁来穿戴上。”
胡老太爷说着,打开了墙边立着的一个大柜子。柜子里装着两对大翅膀和两幅欢兜人的尖嘴。
我看了看贺玄雅。
贺玄雅说:“就让智勇和水兵办成欢兜人吧。”
水兵一听,撅着嘴说:“怎么又是我啊?”
贺玄雅笑笑说:“谁让你演技好呢。”
水兵还想要说什么,胡来太爷却说:“那就快点准备吧,一刻钟之后我们出发。我们要在寅时赶到王宫给大王治疗头疾,辰时大王就要准备典礼之事了,午时正式举行大典。”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跟着胡老太爷出了他的矮房,一直行到王宫门口,正要往里走。
宫门口护卫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胡老太爷上前说:“我是米萝巷来的郎中,奉命进宫给大王诊病。”
胡老太爷说着,从腰间拿下一块牒牌,递给护卫。
护卫看了看牒牌,又看看胡老太爷,便将牒牌还给胡老太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向宫门里挥了挥手,仍旧退回了原来站立的位置。
胡老太爷躬身向两边的护卫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往宫门里走去。
进了宫门,里面却冷冷清清,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
我问道:“几天是大典之日,这宫里怎么这么冷清。”
胡老天爷边走边说:“进了宫门,就少说话。还没到热闹的地方呢。”
在宫里来来回回拐了几个弯之后,我们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幽明二分之殿的殿前。
殿门口站着一位王宫近侍。
那近侍见我们道来,忙上前说道:“胡神医,你可算来了,赶紧走吧,大王头疼得快要炸了。”
胡老太爷说:“大王今天头疾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的?”
那名近侍叹息道:“我伺候大王这么多年,年年都是同一时间犯病,也一直都是我料理大王的饮食起居,今年我却不在他身边,如今算来,可能有半个多月了。”
胡老太爷问道:“您不在大王身边,那何人侍奉大王呢?”
那名近侍说:“自从大王被拘于宗庙,近侍人等全都被囚禁在了宫里的密室内。他们却另派了护卫侍奉大王。可那些武夫,怎么能侍奉得好大王呢。哎——!可想而知,大王这些天应该受了不少罪,就连犯了头疾,都没人来请神医您给大王医治,十几天来,他每天都忍受着剧痛,真是可怜啊。”
胡老太爷说:“那就请执守大人快快带路,抓紧给大王诊病吧。”
近侍官这才推开殿门,进了幽明二分之殿。
胡老太爷紧跟在后,我们又跟在胡来太爷之后,一起沿着殿中大道,向另一侧的殿门走去。
出了山表的殿门,一股寒气迎面袭来,眼前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殿门外的广场上,宫廷仪仗队,正在来来往往操练步伐和执仗威仪。
广场一角的戏台上,宫廷乐队也在一遍遍排演这大典乐曲。
宫人及内臣们,穿梭在各个宫室门厅之间,形色匆忙,但都一个个面带苦尽甘来的欣慰表情。
这时,天空阴暗而低沉,空中似有似无般飘着一些细如盐粒的雪片,地上积着如霜般一层薄薄的银屑。
在我记忆中,这样的天气,往往都在年节的时候出现。在我看来,这也就更增加了王宫内喜庆的气氛。
近侍官带着我们穿过幽明二分之殿的殿前广场,过了两重宫门,又沿着一条长长的游廊,走了很久,所到之处,都是匆匆忙忙的人影和欢乐祥和的气氛。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甚至忘记了今天将要发生的腥风血雨的可怕争斗,也被这种祥和安定的气氛所感染,就像这样的状态会永远持续下去一样。
眼前不远处的一座大殿,击碎了我的幻想。
“崇极殿看着比以前更巍峨了。”胡老太爷漫不经心地对近侍官说。
近侍官抬眼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对大王来讲,今天那座大殿,却是他的梦魇。对欢兜族人来说,从今往后,那大殿上的煌煌诰令,对欢兜人来说,将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屈辱。”
胡老太爷捻了捻胡须,没有作答。
近侍官领着我们进了大殿右后方的一座宫院的大门。里面是一座正殿,两边两排配殿。
近侍官带着我们进了正殿。
大堂上空空荡荡,没有看见一个人。
大堂边角门,却半开着,里面传出了“哎哟——哎哟——”的呻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