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证明之物。”
我说着拆开了蛇皮封套,拿出了秘信。
欢兜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这是三界岭石卞将军和丹水城龙见昭将军联署的呈王秘信。您一看便知廖弥将军是否真心依附叛逆。”
我将信递给欢兜王,他正要展开来看,听到轩榭外不远处有人语之声。
“叫你寸步不离他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刚刚他要小解,我就跟着他到了恭房门口,他自己进去了,让我在门外候着。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恭房的气窗有响动,还以为他要从气窗逃走。我想推门进去看看情况,门却被他在里头插住了,我就绕过大殿,跑到恭房的气窗外去堵。可到了那边,却没有动静,我不放心,就站在那里等了很久,还不见他从气窗逃出来。可当我回到恭房前门的时候,门却是大开的,我跑进去一看,里面空空的。我一溜烟跑回寝殿,还是没看到人,便四处寻找,到现在也没找到。我想,他就算跑,也跑不出这宗庙围墙去吧。就算跑出了宗庙,甬道上不是还有重兵把守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侍卫长您就放心吧。我们再继续找找。”
“这老家伙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安分守己,娘的,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害啊。”
“害死我们?没那么严重吧?”
“哼!你一天到晚昏昏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以为这个差事很轻松吗?说起来也不过是四五个人盯着一个废人,想战就站,想坐就坐,想睡觉也可以打打盹儿。可你要知道,如果有个一丝一毫的差错,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是丞相不杀我们,如果让他跑了出去,或者串联了反对丞相的力量,丞相有可能就要玩儿完了,我们也要跟着遭殃。谋反大罪,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要诛灭九族的。”
“啊?想不到这个差事居然这么危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是托了人求了丞相身边的红人夸骆大人,划了一大笔银子才得到的这份差事,本以为是份美差呢,却原来是个送死的差事。”
“你也不能这么想,快点找人吧,只要把人找到了,以后好好看着,不要让他轻举妄动,等到丞相大功告成,我们可都是功臣啊。到那一天,荣华富贵可就任我们撷取了。”
“侍卫长说的是。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吧。刚刚我听到那边轩榭一带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听着像是说什么苍天大地的。”
“走,过去看看。”
我和智勇顿时紧张了起来。
欢兜王却说:“冷静,越到紧急关头,越要沉住气。你们俩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说完,将头上的金冠脱下,放在边上的桌案上。然后抽出头上的发簪,拿下发冠,散开头发,将秘信藏在发丝中间。复又挽好发髻,套上发冠,用发簪簪了。最后,理了理两鬓的发际线,伸手端起金冠,端端正正戴在头上。
这时,外面的脚步已经到了轩榭门口,我和智勇却早已躲进了梁上的两块匾额后面。
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欢兜王跑到轩榭一角,推开了窗户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啊。”
刚推门进来的两个人,一见这个场景,还以为是有人跳窗跑了,转身出来朝欢兜王推开窗户的方向跑去。
两人追了一阵,气喘吁吁回来问道:“大王,刚刚刺客长什么样?”
欢兜王说:“蒙着面,没看清楚,但身形高大,鬓角间露出一丝红白相间的头发。手臂上还有铜钱大小一块胎记。”
两人中军头模样的人喃喃说道:“这不是赤发老五麻龟吗?”
另一个侍卫问道:“侍卫长,赤发老五麻龟是谁呀。”
“那是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很多年的江洋大盗。他当年仗着一身好武艺,叱咤风云,横行无忌,欢兜族内无人能敌,干尽了坏事。后来朝廷倾全族之力剿拿,三年都没捉住。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事迹。”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想啊,他肯定是来报仇的。”欢兜王说,“当年下令缉拿他的人,正是我。如今我混到这番田地,他正好可以借机报仇。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这条老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不过那样也好,死了一了百了,也就不碍他人的眼了。”
“大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看你这意思,是在怪丞相咯?可将你迁到这里来的是宗亲长者会。丞相劝你守祖宗之法,也是为了欢兜人亿万黎民的福祉,你不停也就算了,何必还要这样冷嘲热讽呢。”两人中那个低阶侍卫说道。
“住嘴!谁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的?大王,还是快点回寝殿吧。你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可吃罪不起。”
欢兜王扭转头,走出了轩榭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名侍卫,也一前一后跟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