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兵士说:“军头,这几个都是娲皇族人,像是最近从边塞被押到都中的那几个犯境者。”
领头的兵士转头问道:“你见过他们?”
边上的兵士摇摇头说:“我是没见过,但听人说过啊,这事在都中都传遍了,据说丞相不光没处置他们,还把他们安排在宴宾楼住呢,而且还放任他们在崇山城内任意游荡,不加约束。这真是旷古奇闻啊。”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可我们都没亲眼见过他们,既然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这几个人就是那些犯境者呢。”领头兵士说。
“军头啊,看来你平时不喜欢出去喝酒闲逛。那犯境者,一共四个人,一大三小,三个小孩中两男一女,一个大的还是哑巴。你看看,说的不就是眼前这四个人吗。只要确认大的一个是哑巴,那就百分之百没说错了。”边上兵士说道。
领头的兵士走到智勇身边,推了一下智勇说:“哎,说句话来听听。”
智勇闭着嘴咿咿呀呀了两句。
领头的兵士说:“不知道是真哑还是装哑,张开嘴我看看舌头大不大。”
边上的兵士们都笑了。刚刚说话的那个兵士笑着对领头兵士说:“军头,舌头大那是大舌头,哑巴跟舌头大小没什么关系。”
领头的兵士瞪了一眼边上的兵士说:“就你能。”
转头又看着智勇说:“叫你张开嘴看看,没听见吗?就算是哑巴,耳朵总没瞎吧。”
边上的兵士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名多嘴的兵士又说话了:“俗话说,十聋九哑,或许真听不见呢。”
领头的兵士又瞪了一眼说话的兵士说:“你给我住嘴,再罗里吧嗦,我就让你成哑巴。”
“什么哑巴不哑巴的?”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领头兵士回头一看,赶紧朝说话的方向迎过去,倒在来人面前拜道:“启禀大人,抓住了几个娲皇族人。刚刚我们在确认其中一个是不是哑巴。”
那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弥。
他身后跟着几十名扈从,在刚刚的军头带领下,朝我们走了过来。
“噢!这不是那几个越境者吗,怎么会在这里。”廖弥一看到我们就惊讶地说。
边上的军头睁大了眼睛说:“啊!还真是越境者啊,怪不得那个高个子不肯张嘴,看来真是哑巴。”
廖弥没有理睬军头的话,一脸严肃地问我们道:“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丞相仁慈大度,不行律令,准予你们日后回到娲皇族去,还将你们安排在宴宾楼居住,崇山城内任由行走。受了如此礼遇,为什么还不安分守己,潜到这崇山之表,图谋不轨。真是枉费丞相一片待客之心,也有负我欢兜族亿万黎民好客之风。”
说完,回头对军头说:“先押回去吧。”
兵士们上前七脚八手把我们捆了起来,带到了军营。
廖弥坐在军营正堂交椅之上,我们被按倒跪在堂前地面。
廖弥开口问道:“你们说说,跑到这里来,要行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看了看贺玄雅,她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便回道:“廖大人,当初我们只不过误入了界线,就被你抓住,带到地底黑暗之境,还长途跋涉,将我们送到海螺城内。……”
“停,什么海螺城?”站在边上的军头问道。
“哼,你们的这座崇山城,上无昊天穹庐,下无棋盘平地,屋宇建于倒悬之壁,民人生在覆瓮之内,四维敝塞,累日蜗居,这不就是一座建在海螺壳中的城池吗。”
军头气得脸上颜色一时红,一时青。指着我大声喝道:“你……”
还没等他说出口,廖弥说:“好了,先听他把话说完。”
我继续说道:“你将我们送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还说是优待我们,我看简直比坐牢还要痛苦。
“我娲皇族人,生于青天之下,沐日月之光而长,不可一日不见天光。
“如今,那整日整夜的昏暗幽沉,已经折磨得我们快要疯掉了。纵使让我们住玉阁,食凤髓,我们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会送我们回去,可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却还没有半分要送我们回去的意思。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廖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胡闹!你们以为这崇山是那么好上好下的?几千年来,能爬上崇山并登顶的人,不足百人,这几十人的背后,有千倍,万倍于此的人都死在了山下。而从崇山之巅爬下去的,自我欢兜族有史以来,从未有过一次成功的先例。你们想从崇山顶上爬下山去,无异于自杀。今天要不是被护卫们及时发现,你们现在可能已经葬身山石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