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膝天跪地跪父母的道理,即便是那时候与昭阳公主初见面在朝阳城中也不曾与轩辕宏业下跪,古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在他张明月眼中,男儿膝下又岂止是有黄金?
张明月倒不担心那男子发难,只因观其相便知这人并非矫情之人,果然听那书生下跪道一声薛将军之后便被那男子扶了起来。
薛将军,连这群被司马云说是狗都不如被游侠儿称其为臭虫的迂腐书生都如此敬重的薛将军,张明月实在想不出除了这西楚称为一宁二薛的薛平川之外还有谁能引汴京城如此轰动。
高手,真正高手。
只见这位西楚护国大将军扶起书生之后便道。
“此间事情本将军自会处理,诸位不用担心,还请大家莫要扰乱了汴京城治安,该做什么便都去做什么。”
薛平川遣散了书生,说是遣散,但书生并未散去,只是分散到了街道两旁,城中依旧被堵的水泄不通,将军见散不去,便不再理会,只到了四人跟前,手中银枪于夕阳余辉下拉的老长。
“将军,就是这白衣男子说我西楚书生猪狗都不如,我等身为一介书生,并不会武功,否则又何至于被这人折辱?还请将军替我等做主。”
“请将军做主。”
二三百书生异口同声道。
司马云冷笑不已,只盯着面前这位将军。
“久闻薛将军大名,这天下都说薛将军乃是当世名将,难不成将军也要替这些迂腐的儒生出头不成?莫要在下看低了将军一线。”
薛平川不喜不怒,一身银甲褶褶生辉,他道。
“你不怕本将军?”
“为何要怕?相信将军也并非不通事理之人,你我都知道我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若是为了西楚颜面,将军大可打消了心中念头,在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他们猪狗不如就是猪狗不如。”
“你大胆,敢对护国大将军如此说话?”尚不等这位西楚名将说话便有愤愤之人怒斥道,张明月倒也不意外,来西楚好歹也有这么些日子,也知道面前这位男子在西楚这些百姓心里有多高的位置,即便是与大儒宁致远相比都不遑多让,文有宁致远,武有薛平川,堪称西楚两大擎天柱,如此一来这将军地位更是在百姓心中水涨船高。
“在下与谁如何说话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指指点点。”
司马云向来不是一个容易服软之人,身为一介儒生,不去修儒家真义却提刀走江湖,如此文武兼备之人又怎会是一趋炎附势之人?
“再者,想必你们的宁将军前来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真以为你们这群书生便能引将军前来?这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
且不去管那群书生面面相觑,更不去管平民百姓之围观之心,薛平川别有深意看了司马云一眼,只不过一眼张明月便已与古月让开了道,将正单手负后看好戏的老爷子让了出来。
“你们倒是明白我的来意。”
薛平川淡淡道。
“身为武道中人,自是希望攀登上更高山峰,老爷子前来汴京城,将军身为国柱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来的却不怎么是时候。”
司马云意有所指。
“是你将本将军推于风口浪尖之上,想要本将军在我西楚莘莘学子面前丢脸,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心机,不愧为公主的贵客。”
“没错,本将军此番前来并非是因为杨老爷子的事情,也并非为替大家出一口气,本将军今天前来是要找一个人,找一个跺跺脚都能让当今江湖抖三抖的人。”
薛平川直视面前的独臂小老头儿。
“那人眼在天边近在眼前。”
汴京城全城哗然,便是百花宴依旧未散去的当今西楚公主听闻薛平川回京都迅速赶了过来,更不说那雁归楼中当今西楚各界翘楚。
“薛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昭阳怎么不知道?”公主先是与老爷子几人打过招呼之后才朝这位将军施了一礼。身后是寸步不离侍卫与西楚当今风流人物,更有不少王公贵族都对此好奇不已,只听说与宁先生并称国柱的护国大将军回京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人,找一个跺跺脚都能让当今江湖抖三抖的人,这般人物又岂是武林泰山北斗可说的尽?
却是不知原来这位将军要找的人竟就是在那雁归楼中遭人奚落的独臂小老头儿。
这老头儿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薛平川不镇守边疆回京?
“昭阳不必介怀,叔叔我这次回来就是连你父皇都不知道。”
这位生的笔挺的将军对其他人皆面色如常,唯独对这位西楚奇女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许是很久不曾笑过,即便是笑都显得有些僵硬。
“叔叔这次回来,只为了你身后这位老爷子。”
这位西楚护国大将军踏前一步,将那银枪插入足有十寸之厚青砖,双手抱拳。汴京城数千人注视之下,从来不曾屈膝,便是对当今皇帝都有特许入宫可配刀不须下跪的将军居然微微颔首。
薛平川大声道。
“西楚薛平川,拜请春秋剑神李老前辈一战。”
“此战,既分胜负,也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