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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庭的旨意终于来到会野府,刺史方仕书进京朝觐,另有重用。化州刺史一职由刑部侍郎周永桐接任。看着方仕书与周永桐交接大印,江安义面沉似水,一脸不快。周永桐知道自己犯了嫌,不过他也委屈,自己在京城呆得好好的,又不想出人头地,只想着风月诗酒平安渡过此生,却被天子打发到化州来了。
向这位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上官行完礼,周永桐温和地笑道:“周某久闻江大人大名,一直无缘识荆,此次有幸来化州任官,不请大人不吝指教。”
“岂敢,岂敢”,江安义干巴巴地应道:“江某备了酒席,为周大人接风。”在化州的一亩三分地,江安义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心中不高兴,径直摆在脸上便是。周永桐像是没有看到江安义脸上的严霜,微笑着继续道:“周某出京时,祐成托我捎了封信给江大人,等晚间我派人送到大人府上。”
江安义和韦祐成、张志诚同年及第,三人都才识过人,得肃帝信用,政绩突出,短短十余年相继成为了四品大员,比他们早几届及第的进士还在五六品中打磨,不能不让人羡慕,三人被称为“三杰”。韦祐成得祖父韦义深指点,将来他们三人为相的可能性很大,无论将来谁执掌相权,韦祐成都觉得应该先经营好关系。
韦祐成在朝中任官,每月都会给江安义和张玉诚去信问候,聊些朝中见闻、诗词歌赋,联络感情。礼尚往来,江安义常与他讨论诗文,偶尔寄些化州的新奇物给他,在朝堂上韦祐成也会替江安义直言,两人的关系不错。周永桐拿韦祐成说话,江安义拉不下面皮,脸色缓和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周公,江某失礼了,还望长者不要见笑。”
方仕书也在一旁缓和气氛,笑道:“老夫就要离开化州了,你可得好好替我饯行,要不然我可要到万岁面前告你的黑状。”
众人哈哈笑起来,尴尬的气氛为之冲散,周永桐心想,难怪万岁要把方仕书调走,从这句玩笑就能看出江安义和方仕书关系密切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自己此行来化州任刺史,带了些亲信来,按照惯例原太守离职府衙中的属官和吏员要相应去职,让新刺史安排自己的人。可是化州情况特殊,刺史头上还有个经略使,自己想大动手腿恐怕困难,初来乍到江安义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脸色。
按照天子临时前的旨意,让自己逐渐把民政权控制到手中,要保证化州的税赋每年不低于四百万两,周永桐暗自苦笑,让自己写几篇诗赋倚马可待,但要治理实务,增长税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在化州恐怕要荆棘遍地、寸步难行。
方仕书还没有起程,周永桐暂住在寅宾馆内,等周永桐带人安歇,江安义和方仕书两人在花厅内喝茶。江安义郁闷地道:“方公离开,江某如断臂膀,朝庭塞个周永桐来,分明是制肘。”
方仕书叹道:“老夫亦不愿离开化州,可是君命难违。周永桐为人谦和,在政务上应该会听从安义你的安排。唉,说起来真是不舍,老夫原以为要终老化州,没料到年近花甲还要宦海游历,有心致仕又不忍辜负先皇所托,只好再挣他几年。安义,老夫在香雪居的住处可要让人替我打理好,老夫要在那里颐养天年。”
江安义道:“化州能有今日,是方公、江某以及众多人的心血凝聚,周永桐安生为官江某自不会与他为难,若是他胡乱插手、搅乱化州政务,有损百姓,江某决不容他。”
两人默然饮茶,不再言语,一壶茶尽,江安义起身告辞,郁郁地离开。站在府门前回望“化州府衙”的匾额,江安义沉着脸想道,要不把这个块匾就换成“化州经略府署”,让周永桐到另找衙门。
十里长亭送别方仕书,方仕书带着二十名化州秀女和六十万祝寿银,在二百府兵的护送下离开会野府前往京城朝觐。回到府衙大堂,江安义居中坐了,周永桐在侧旁椅中坐下,笑道:“江大人,周某有几句话想跟大人讲明白,以免将来生了嫌隙。”
“周大人请说。”
周永桐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化州在江大人、方大人以及诸位大人治理下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税赋增长,周某自问才学平庸,让我来治理化州做不到方大人这般。知雄守?,只要大人能保证化州税赋不减,周某这个刺史绝不会对化州政务指手划腿,对于江大人的决策一定表示支持。”
江安义松了一口气,周永桐如此识时务,自己理应投桃报李。江安义笑道:“周大人客气了,你是韦相佳婿,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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