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不错,廖建辉,当年你杀死胡将军,今天又污告江大人,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宁虎愤然道。
廖建辉怒吼着要上前抓宁虎,黄平喝道:“污言秽语,拉下去掌嘴。”
宁虎霍然转身面向黄平,道:“黄大人,你不是打板子就是掌嘴,莫非不想让我说话。宁某沙场厮杀十余年,与漠人作战不下于五十次,身上伤疤不会比廖建辉少,濒死便有四次,何曾将生死放在心上。黄大人是御史大夫,坐在高堂之上呼喝,宁虎不过是小兵,自然不敢不从,掌嘴算什么,不敢劳动大人,宁某自己动手。”
说罢,宁虎抬掌狠狠朝自己的脸上扇去,“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立时现出红痕。“啪啪”声不断,宁虎正反手用力扇打着自己的脸颊,片刻功夫口鼻窜血,淋漓流下。
“住手,不要再打了”,洛怀王、吴化仁、吕良真都同声喝道,江安义闪身来到宁虎身边,伸手抓住他的右手。大堂外听审的人一阵喧哗,黄平面色铁青,这嘴巴有如抽在他的脸上,没想到被个小校尉羞辱了,只是他知道此时不便多言,心中暗暗发狠,等事后找机会弄死这个宁虎。
江安义松开宁虎的手,歉声道:“宁兄弟,有理说理,不用自残。”宁虎冲江安义一笑,举起衣袖囫囵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整张脸被血涂抹得斑斑驳驳。
笑容在血糊糊的脸上绽开,看上去狰狞可怖,宁虎大声道:“我宁虎没读过书
,讲不出大道理,只知道当兵吃粮就该拼命,苗铁山是大帅也是当兵的,他被章尚徒挟持就该拼命,谁的命不是命,三十多万人的命都丢在了大漠上,怎么不见廖建辉为他们讨个公道。说江大人通漠,真是笑话一般,江大人暗杀漠人金狼骑首领,率二万轻骑救援苗大帅,与漠人十万轻骑拼死,一条腿差点被砍断,江大人杀了多少漠骑,立下多少战功,难道这些都是假的,镇北大营将士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听到宁虎的怒声喝斥,那些随黄喜来作证的将官低头无语,江安勇等人激声相和。黄喜阴阴地道:“审案讲究证据,漠人圣女的腰刀就在公案之上,那封书信也是江安义的笔迹,军中将领多数指认江安义坐视苗帅之死、掩败杀将,你说我军情司颠倒黑白、污陷江安义,我看你倒是巧言狡辩,妄图替江安义脱罪。”
宁虎“嘿嘿”惨笑道:“我小时候听人说书,讲到忠臣劝说皇帝不听便以头碰阶,今日我宁虎为江大人鸣冤,何妨一死。”
说完,宁虎双脚用力,身形纵起,朝着公案一角狠狠撞去。江安义就在他身旁,急忙伸手拽他的衣服,宁虎的劲太大,衣服“刷”的一声撕裂,“蓬”的一声响,头重重地磕在公案之上,公案都被撞得往后挪动,公案后的石重仁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宁虎摔倒在地,江安义忙上前扶起他,刚才拽一下消了点力道,宁虎撞的方向也发生了偏移,嗑在了右额上,右额撞了一道裂口,露出森森白骨,血如泉涌。
江安义叫道:“快叫大夫,救人。”
黄喜阴冷地道:“江大人养得好死士,居然用死来要胁朝庭,只是律法森严,就算撞死十个八个恐怕也难为你脱罪。”
江安义怒火填膺,心中躁意大起,把宁虎交给弟弟安勇,起身面对黄喜,劲气如潮扑向黄喜。黄喜被迫得退后一步,他身后康千峰双掌一探,抵住劲气。
黄喜感到呼吸困难,但在江安义面前咬着牙死死挺住,嘴中森森地道:“江安义,你莫非恼羞成怒还想在公堂上动手杀本官不成,本官岂是怕死之人,你不妨动手看看。”
公堂之旁,熊执仁急声呼道:“安义,千万别动手,你要是动手便是无罪也成了有罪,想想家中妻儿老小,冷静些。”
江安义深深呼吸,强压下心中杀意,洛怀王看宁虎血溅公堂,连忙吩咐道:“退堂,快些救人。”
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宁虎,江安义转身向公堂外走去,廖建辉气焰十足地横在门前,拦住去路。元玄真气凝结如锤,隔着半丈远砸向廖建辉的胸口。听到恶风呼啸,廖建辉连忙往后撤步,身后就是门槛,一不小心被绊倒,往后摔去。
江安义真气收发如心,劲气一收,冷笑道:“廖建辉,站稳了,做人没有良心别脏了地。”说罢,从廖建辉身旁从容走过。廖建辉有心出手,顾忌江安义的武功,怕自取其辱,只得恨恨地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