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感激,等得中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何德文。
田丰亮挥着胳膊道:“江安义这个贼子罪不胜诛,不除实难以平民愤,我辈读书人忠君报国、舍身取义,有爱国志士随我一同去敲登闻鼓,请天子、太子诛此贼以正视听。”
“好”、“同去”,乱纷纷的叫喊声四起。叶明清想着将来的七品前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将来论功行赏何贤弟岂不面上无光,当即踏前一步振臂呼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今有国賊当权,焉能坐视不管、明哲保身,元年十杰壮举在前,我辈怎能退后,同去、同去。”
张长林看了一眼跳出来的叶明清,心知此人必是同党。叶明清所说的元年十杰是指建武元年叶孜、马远翔等人因为科举不公愤然敲登闻鼓向天子告御状,科举弊案暴发,此届科举重试,无数官员被杀被贬。叶孜等十个带头之人被革去举人功名,十年之内不准参试,这些人仗义直言被天下读书人视为“元年十杰”,在士林中声名大起,后来被江安义带到了化州,或为官或教徒或立说,都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
只是这十个人终究被革功名,而且还是被江安义所用,以他们为例实在有些霉头,张长林怒视了一眼叶明清,趁着众人激愤时慨声道:“走,敲登闻鼓、叩阙上疏。”
时隔六年,春明大道两旁的槐树再次目睹了青衫如流的壮举,只是此时寒冬未尽,开不出花来喝彩。
振武校尉
甘**木然地站在朱雀门前,明光铠依然闪亮,只是少了几分神采,穿在身上沉得慌。六年时间甘**又从致果校尉重新爬回到振武校尉的官阶,只是六年光阴前程尽毁,自己当将军的希望破坏了。一切都怪这该死的登闻鼓,甘**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左旁的登闻鼓,恨不得用眼光在上面戳两个洞出来。
朱雀门外,大片的青衫出现,甘**自嘲地咧了咧嘴,自己都快魔障了,大白天眼前居然出现幻影,等散了差到明普寺去烧柱香,请佛祖保佑。
“站住,皇城重地,不许向前。”守卫朱雀门的兵丁持枪交叉,挡住张长林等人的去路。甘**吓了一跳,随即嘴角狞笑起来,这该死的试子,居然又来朱雀门闹事,又想敲登闻鼓吗?又想把老子敲回到致果校尉去?老子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可再没有六年时间可用。
甘**从腰间抽出剑,大声吼道:“刀枪出鞘,严守宫门,谁要敢硬闯,格杀勿论。童川风,你带一哨人马守在登闻鼓前,谁要敢接近登闻鼓两丈,给我砍了。”
叶明清和张长林、田丰亮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大袖飘飘,慨然有凌云之意。朱雀门前,刀枪并举,守门的将士如临大敌,叶明清有些傻了眼,这情形怎么和传说中元年十杰昂然而入,敲响登闻鼓,跪倒在皇城前献上请愿疏,然后天子接见,改天换地有所不同啊。
田丰亮有些胆色,对着守门的兵丁拱手道:“我等是今科前来应试的试子,要面见天子上疏,请兵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持枪的兵丁面无表情,横枪如故。甘**见登闻鼓被守得严严实实,这才一步三摇地来到近前,满是威严地扫视了一下田丰亮等人,拉长腔调道:“尔等聚集一处、擅闯宫门,已是死罪,念在尔等无知,还不速速散去。”
叶明清脸色一白,腿一软差点没坐倒在地,这就是死罪了,那七品的前程还是不要也罢。张长林冷笑道:“这位将爷,休要大言欺人,朝庭有制,若遇大事,可叩阙上疏,多等依律行事,哪来的死罪。”
这人知道规矩,看来是吓不住了。甘**冷笑道:“既是叩阙上疏,这么多人堵在朱雀门做什么,赶紧选出领头之人随我入内,其他无关人员赶紧散去。”
张长林看看防守森严的城门,知道硬闯是不可能的,只好转身与田丰亮、叶明清等人商议,叶明清有意退缩,耳边却听田丰亮一语双关地道:“箭在弦上,已无退路。我等此时若退缩,估计也没有好下场,不如放手一搏,死也死个痛快。”
叶明清被激起血性,为了后半辈子不再窝囊的活着,豁出去了,当即大声道:“虽难吾往,当有一搏,何惧也。”
一柱香后,叶明清、张长林等六个为首之人在甘**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铁甲,跪倒在皇城之前,那封《请诛贼江安义疏》被小太监捧着,一路小跑送往东宫文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