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姑娘有夺魁的希望?”程希全这两年少在花丛中游走,连带着对青楼女子的情况也不熟悉。
云娘笑道:“咱们楼里的蓉蓉善歌舞、秋兰弹着一手好琴,都有望夺得花名,不过要想夺花魁就有些难度,今年夺魁呼声最高的是定芳阁的竹夕姑娘,这女子长得如同祸水,听闻原国公的孙子李敬玄、太子妃的哥哥玉公子熊以安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此次花魁会早有人放出话来要力捧她做花魁。还有环采阁的春娘、泌红楼的灵儿……”
江山代有人才出,京中纨绔亦如是,程希全心中暗生感叹,自己已经被李敬玄、熊以安这些新人取代了。摆手打断云娘的话,程希全意兴阑珊地道:“今年的花魁会金美楼一定要夺下个花名来,要不然金美楼的牌子就完了。银子花了再挣回来,找李词仙写几曲好词来,花魁会本侯爷会邀几个朋友前去捧场,说什么也要用银子砸出点名堂来。”
云娘笑道:“有侯爷这句话,一切都妥了。不过李词仙已经老糊涂了,许久不曾与人写词,要是能请到江词仙……”
见程希全脸色一变,云娘赶紧改口道:“眼下京中写词曲最得意的礼部主事、今科榜眼方知义,他在楚安王府所写的咏荷诗处处传唱,方主事是蓉蓉的裙下之臣,奴婢让他为蓉蓉写几首曲子必是肯的。”
“该他的银子给他”,程希全听闻过方知义的名声,知道此人贪财好色,“本侯爷可不想让别人认为小气到几百两润笔都舍不得花。”
温国公府占地百亩,在修真坊却算不上最大的宅院,宁陵郡王府比温国公府还要大上三分,里面的建筑更是精美绝伦,后花园有处瘦湖,人工开挖而成,引得却是堂河的活水。
湖水清澈,湖中沉着荷花缸,荷叶田田,湖面上珍禽戏水,水中金鲤游动,一艘画舫轻悠地从湖面上划过,荡起波纹。画舫是两层结构,装饰华丽,悬着彩灯,四周有罗衣女子持着丝竹,正在轻吟慢拢地弹唱,画舫二层开着窗,几个人听着小曲轻酌慢饮,正中的软榻上斜倚着个胖子,闭着眼,手指轻轻扣击着榻边和着琴声,怡然自得。
“父王,此次花魁会大肆操办,会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来,御史台那帮狗可是没事都想咬人两口?”宁陵郡王世子石方?放下手中杯,侧转身子问软榻上的胖子,此公正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宁陵郡王石庆光。
“什么是非?只要天子、太子爷高兴,其他人管他做甚。”石庆光眼也不睁,漫声道:“咱们要是不常犯点小错,万岁爷哪放心。”
“爷爷,上次皇孙‘洗三’,你可真大方,出手就是十万两,孙儿想要二千两您还不舍得,您这不是胳膊往外拐吗。”石方?的长子石重浩抱怨道。
石庆光睁开眼扫了石重浩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小娃娃懂什么,要是天子肯收,爷爷恨不得把整个王府都搬给他。别以为你和天子同姓石,是一家人,人家是天子,你是臣,这点规矩不懂的话你趁早给我到封地去。”
石重浩不敢做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听说李家那个被你赶走的小子又回京了。”石庆光问石方?道。
石方?应道:“是,东宫少詹事江安义前往李家探亲,选了两个僚属帮办杂物,那个李东鸿被他看中,又带进京来了。”
“江安义?可是那个化州刺史,他到东宫做少詹事去了,万岁对太子还真看重,拼命往东宫塞人,石重杰那小子比不了喔。”石庆光闭上眼睛,幸灾乐祸地笑道。
石重浩恨声道:“咱们爷们赶出京的人连李明性都不敢阻拦,那江安义居然敢收他回京,好大的胆子,爷明天就上门去找他算账。”
“啪”,一记耳光响起,石重浩捂着脸惊诧地问:“爹,你打我做甚?”
“蠢材,要是再乱说话你立即给去齐州封地。”石方?骂道:“你惹是生非也看看是谁,李家没落天子有意打压咱们顺势而为无妨,江安义也是你能惹的?进京时太子亲到长桥相迎你没听说?最近太子声誉大涨便是此人在背后操作,您打了他太子的颜面何在,何况就凭你去收拾他恐怕最后被收拾的反是你,到时候我可不会替你擦屁股。”
石重浩低头捂脸,眼中满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