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些时日,与辰儿、星儿他们兄弟间多多亲近。”
江安义举杯相和,道:“冬儿在平山老家侍奉我娘照看孩子,一时脱不开身,不过最迟明年三月前应该会进京。岳父岳母身体可好,等过两天得空我便去看望两位老人家。”
“我爹娘身体还好,安义你有事先忙,等有空再去也不迟。对了,安义,今日面圣,万岁可说了如何安置你,京中传言你要到中书院任中书侍郎。”李世成急急地问道。
江安义将杯中酒饮尽,见众人都停杯看着自己,笑道:“万岁让我先到东宫做个少詹事,辅佐太子。”
李世成一墩酒杯,叹道:“唉,太子郊迎看似极为荣耀,但对安义来说却并非好事,原本说好的中书侍郎变成了詹事府少詹事,这两者可差别太大了。”
范师本道:“也不尽然,如今太子摄政,东宫官员多得重用,原东宫少詹事纪天明就被任为秘书省右监。(原秘书左监齐国威上奏请辞,专心编撰《文华大典》,天子准奏,原秘书右监李好古继任左监,右监之职太子保奏东宫少詹事纪天明)”
“眼下东宫属官多为虚衔或者兼任,眼下东宫中除了三少三师外,实任的官员中除了太子宾客熊执仁是正三品外就属江安义这个少詹事官阶最高了。太子器重安义,以师视之,安义能够就职东宫辅佐太子,正是大展鸿图之机。说句大不敬的话,将来太子即位登基,安义岂不是最得用的大臣。”
“不错”,李世成连连点头道:“是我目光过于短浅,没有想到这层,范兄教训的是,敬你。”
李来高用折扇轻敲着桌面嬉笑道:“世成侄儿,福祸相依,不可不慎。”
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大的族叔居然用教训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让李世成很不舒服,牛什么牛,你也才是举人出身,我还是朝庭八品官员,你不过是我妹夫的僚属,居然跟我摆什么族叔的谱。李世成拉下脸,假做没听见与范师本对饮了一杯。李来高也不生气,笑眯眯地与身旁的田守楼对饮而尽。
李世成放下酒杯,夹了口菜细细品着,等口中菜咽下,沉吟着开口道:“安义,你跟太子情义深重,能否寻机向太子进言,调我前去东宫任职,良酝署令虽然油水很足,但在旁人眼中终究是野路子。”
江安义着实不悦,自己这个大舅哥得陇望蜀,欲壑难填,将来恐怕会生出事端来。强撑出笑脸道:“世成兄,东鸿兄和来高兄弟三年后参加会试,你不如同他们一起参试,若能取中进士前程自然远大。”
李世成垮了脸,他在京城吃喝玩乐早将书本抛到了九宵云外,此刻让他参加秀才试恐怕都难取中,更不用说会试及第。听出江安义言语中的拒绝之意,李世成冷着脸不再做声,顾自饮酒吃菜。
酒席散去,众人各自归家,田守楼在书房中将这段时日京中情况约略地向江安义说了说,最后笑道:“主公回京任职,田某的作用就不大了,只能做些跑跑腿送送信的小差事,顺道打听打听小道消息……”
江安义止住田守楼继续往下说,道:“田兄不要说了,这些年你帮了我大忙,若没有你在京中奔走我在化州焉能如此安稳。江某回京任职,越发要借重田兄,记得当初江某写过一首诗赠你,‘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与田兄共勉。”
田守楼不胜嘘唏,叹道:“当日田某衣食无着,为人轻贱,蒙主公不弃方有今日,主公既然看得起田某,田某自当竭尽心力。”
…………
九月初一,大朝。天子在雁山别苑静养,大朝由太子主持。
江安义现在是东宫属官,虽然少詹事是正四品上的高官,却可以不用去参加朝会。辰时,江安义出现在东宫门外,通报姓名后有小太监领着他前往文华殿。
打量着这座不算陌生的宫殿,江安义想着自己的新差使,天子任命自己为少詹事,让自己处于两难之境。此职是天子所命,天子交待得清楚,要他辅佐太子深明大义,更要他让太子多了解民间疾苦。少詹事又是东宫属官,此次进京太子亲到长桥郊迎,世人皆知太子器重于他,而太子好游治、性喜浮华,自己该如何劝谏才能让太子听从。
一路边走边思,来到文华殿时看见殿前笑吟吟有人迎候,此公是江安义的熟人,当值的直学士,东宫左赞善大夫何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