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远不如也。”石重杰无奈地道。
“为何?王爷自问是才学不如还是才干不如?”
石重杰郁闷地应道:“师傅何必明知故问,太子是储君,将来的天子,我怎么可能与他相比。”
黄喜笑道:“太子之所以强于王爷,是他有储君的身份,一旦他失去储君之位,远不如王爷你。”
石重杰脸色泛起笑容,随即一黯,道:“父皇对皇兄向来恩宠,加上皇后娘娘在背后相助,东宫贤臣毕集,皇兄他出手阔绰,善于拉拢人,只要不犯大错父皇怎么可能会易储。”
黄喜看到那双年轻的眸子中流露出不甘,站起身拍拍楚安王的肩头,不知不觉间那个少年郎已经比自己要高了。
“太子是天子和皇后所出,年纪又比你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黄喜道:“不过,史书上未能登基的太子不在少数,谁能料定你皇兄能顺利成为天子。”
“师傅,慎言。”石重杰惊得站起,拉开书房门往外张望。檐下门柱上靠着个劲装汉子,是黄喜从暗卫带来的侍从。
黄喜出现在石重杰身后,笑道:“王爷勿惊,这是我的心腹姜健,此人是暗卫的镇抚,当年天下比武第二名,江湖上有个匪号‘寒冰手’,有他在没有人能偷听。”
姜健恭身叉手道:“姜健见过王爷。”
楚安王点点头,道:“好一个壮士,保护好本王的师傅,本王将来自会报答于你。”
放心回到书房,石重杰道:“师傅,夺嫡之事千万不能宣诸于口,要不然祸不旋踵。”
“王爷放心,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再无人知。”屋外的姜健撇了撇嘴,就算黄公公声音再小自己也听得真真的,不过自己与他都与江安义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能替师傅报仇,这条命卖给他又何妨。
“王爷刚才说过太子能胜过王爷是因为他的储君身份,而这个身份是万岁给他的,所以王爷欲图大业一切都要以万岁的心意为主,其余都是末节。”黄喜振聋发聩地道:“只要能得到天子认可,黄家可以抛弃,奴才可以抛弃,众臣可以抛弃……”
石重杰连连摇头打断黄喜的话道:“成为孤家寡人,那本王要那位置有何用?”
“呵呵呵呵,天子本就是孤家寡人。王爷,只要你能承继大业,抛弃的一切便可以重新拾回。接手江南转运司一案是个良机,让万岁看到你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那些贪腐的臣子用快刀除之,你父皇好名,你身为王子不妨替父承担这恶名。”
石重杰的眼神亮了起来,显然悟到了其中的道理,重重地点了点头。
黄喜笑道:“此次问案王爷要只问对错、不问亲疏,对于那些罪证确凿之人绝不可姑息,一定要拿下,特别是鲁从茗,王爷切不可有丝毫保护之心。你父皇十分在意青史之名,此次气极估计会杀一批人,震慑那些贪官,王爷你要把握好机会,像艾伟这样年迈昏庸之人不妨严处,而那些有能力的青壮派不妨尽力保留下来,他们定会感激王爷的救命之恩,将来定然会替王爷效命。”
“除了罚过还有赏功,审结此案后王爷要向天子奏请重赏江安义、熊以安、袁德成、李玉波、纪大涛等人。”身为暗卫副都统,黄喜对江南转运司一案知之甚深,对江安义等人在其中的作用一清二楚。
石重杰有些诧异地问道:“重赏袁德成、李玉波、纪大涛等人是拉拢他们,不过江安义是崇文馆直学士,与太子素来亲近,跟师傅你有大仇,熊以安是太子妃的哥哥,这两人都是太子的亲信,重赏他们岂不是损己助人。”
黄喜摸着光滑的下巴,阴森森地道:“这两人的功劳无法抹杀,天子肯定要论功行赏,既然不能打压,不如主动建言,天子定然嘉许王爷一片公心,并未因为江安义、熊以安是太子一党而存有偏私,众臣亦会看到王爷的气度。”
“江安义相助太子便是王爷的大敌,现在就将他推向高位,会让太子将来有功高莫赏难处。官场上有一种捧杀的手法,与其让他厚积薄发不如让他烈火烹油,将来后继乏力,而且成为众人之忌。将来一旦抓到错处,定然是墙倒众人推,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石重杰连连点头,钦佩地看着黄喜,太子有江安义,孤王有黄师傅,名利场上,输赢尚未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