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手软的人。当然,也算不上滥杀无辜。至少,无法对一个经常想着自己,乃至于常常在梦中与虚拟自己相会的人下手……会出现这种状况代表着什么?微末情愫?亦或是别后怀念?唐恩不清楚,也不想去细思,知道这不是因为仇深似海,所以才经常梦到厮杀就行了……
“我觉得,这还是怪我自己……我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哦,应该是第一次梦到你后,我反应太强烈了,总是想着不该这样,不能这样,结果反倒让我将你记得更清楚了,梦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再等后来反应过来,竟是已经习惯…………”
无奈嘟嘴,轻轻摇头,如云长发更显散乱,似乎是爽快放弃了,“好吧,那就这样。不行就不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稍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片片淡红云霞爬上脸庞,脑袋再次向下埋了埋,青葱十指紧抓被褥边角,“不过,今天你不能过分哦……最近我很忙的,要指挥打仗。勇士们太笨了,我需要考虑各种各样情况,突发意外什么的,然后将应对策略写到军令里面,这样他们才不会乱打一气……所以……所以最多亲亲,其他事情不准做,明早我早起还有例会要开的……”
我去,这会你倒是理智了……嘴角抽了抽,唐恩闻言只觉面庞神经都瘫了。拜托,这哪是我要做什么,分明就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口味太重好不好……
见唐恩木木然然的站着,没有丝毫反应。岚沙迟疑了下,小狗一样,露出略带讨好的浅浅笑意,伸出白玉手臂,勾着唐恩脖颈,“抱歉,不要生气哦。下次,下次我不忙的时候你再来好了……呜……”
被拉着俯身,感受着唇间温香软棉的悸动触碰,以及闯入自己嘴中的灵巧,唐恩狭长双眼蓦地瞪圆,一时感觉像被雷劈似的,傻傻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这尼玛——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节奏不对啊!
分开,摸了摸唐恩脸庞,岚沙有些迷糊的歪着头,“奇怪,这次梦得好真实……”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做梦就这点好,岚沙心安理得的躺回被褥,点头,忽闪忽闪睫毛,“那就这样咯,下次见吧。坏蛋。嘻嘻……”话落,模样乖巧的闭上双眼,嘴角噙笑。
“恩。再见……靠!”下意识转身挥手,瞬间又反应过来。唐恩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妈的,你道什么别啊,还真想如梦境般烟消云散不成?
呼了口气,挠了挠头发。这是唐恩最近常做的动作,以此来凸显蛮人的傻憨形象。但是现在,如果可以,他愿意挠破头皮以求个真正的傻憨性格。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再去理会这些破事。直接一刀了事就行了……
特么,纠结啊!
不过很快,唐恩就不用纠结了,算是好事,因为有人帮他做出了抉择……
神色一变,之前无所不在的凌厉感知瞬间再度降临,这次连眼下屋内都没放过。唐恩霍然转头,看向外面。
咚咚咚,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此前觉得似曾相识的声音再次响起。“殿……将军,将军大人!军情有变,听到请应声。”
安德烈?唐恩这时终于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手痒痒的想再抽自己一巴掌。妈的,早知道是他,这里面是谁不早猜出来了?
唐恩现在当然想不到来时顺手杀死的暗蛇卫中,在这还有个想请他一起去嫖的兄弟。但唐恩也绝对不相信安德烈此时口中的军情有变借口,知道自己是暴露了。
不过外面的安德烈显然也不敢肯定里面就有情况,岚沙身份特殊,而且是女子,他不好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冲进来。至于那些正在屋内四处探查的感知,虽然极为凌厉。但唐恩若有心收敛隐藏,对方还是不知道屋内多个人的。毕竟在这之前。唐恩正是顶着这些感知一路潜行过来的……
当然,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
而且这时,岚沙也醒了。
“咦,你还没走啊?”梦境与现实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梦中的事情你想记也未必记得住。但现实发生的事情,你想忘也未必忘得了。
睁眼再次看到唐恩,岚沙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刚才那幕,只是因为梦境与现实的忽然转换,明显让她有点懵,一开口就问出这傻傻问题。
无奈摊手,唐恩仰头长叹:“我特么倒是想走来着。”
“恩?什么意思……”岚沙半起身靠在床头,被褥搭下,露出贴身小衣以上大片白晃晃的冰肌玉骨,没有察觉,抓了抓披散长发,满脸迷糊。随即,手臂一顿,眼眸瞬间清明。
就在这时,砰砰砰,外厅蓦地传来石块坠地声,整间房屋都是微颤。
“该死——大人,墙壁真被挖通了!”
“啊——冲进去!”
吼声未落,轰的一声巨响,外厅大门应是被直接破开,阵阵劲风瞬间卷进,吊坠门帘立刻晃动不已,使得墙壁上的幽蓝暗芒像是活过来一般,摇曳似海。
“穿好衣服。”转头向神情怔怔的岚沙丢下这句,唐恩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床边,鬼魅般闪到门帘前方,一掌挥出。
呼,宛若强风突袭,吊坠门帘再次反方向四散高扬。
最先冲进来的当然是安德烈,此时的他心中满是自责恐慌,明明自己先前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但却没谨慎的进来检查,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救援时机……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该发生的肯定都发生了,他真的不敢想自己冲过门帘后,会看到什么……
安德烈没有看到香消玉殒的岚沙,或者更准确的说,没等他冲进门帘,迎面就先看到个直拍胸前的手掌,避无可避!
该死——砰!
自料必死的安德烈只觉胸口一痛,身形宛若出膛炮弹般倒飞而出,砰砰砰,刚好撞上身后冲进来的一众守卫高手,瞬间就是连串喷血声,十余人在外厅摔滚一团,浓郁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好不狼狈。
没死?看着身旁躺地呻吟,一个照面间即干脆失去战斗力的十余护卫,被直接击中的安德烈满脸茫然,低头,下意识摸了摸胸膛,非但一点事都没有,连胸甲都没有损坏。
好吧,现在不是关注这事的时候。霍然抬头,就见一道似曾相识的面孔身形出现在门帘后方,看过来,
标准皇腔蛮语,“好久不见了,安德烈……不过我得要先说下你了,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就这么带人冲进来,看到什么你负责啊?我看你是彻底昏头了!”
一顿痛心疾首的数落,或许是因为刚才岚沙梦中的言行举止,让唐恩心中一个叫做‘好男人理当保护女人’的意识瞬间觉醒,不自觉就转变了身份立场,骂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这也让气氛瞬间凝滞寂静,外厅的安德烈当场傻眼,内屋的岚沙亦是呆愣,就连门外瞬间赶到想要冲进来的一众北荒高手,闻言也有点懵了。迟疑着不敢跨步踏进屋内,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难道是误会……
瞬间回过神来,安德烈一脸见鬼神情:“亚亚亚亚亚亚……不对!唐唐唐……唐恩?”
相对于只是震惊的安德烈,岚沙就是不折不扣的被惊吓到了,想着自己之前说的话语,做的动作,顿时嘤咛一声,面庞腾的酡红,瞬间埋入被褥之中,鸵鸟一般。
而这时,哗啦啦,稍稍静止下来的吊坠门帘,蓦地,如蛇狂舞——
…………